不,他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這個許世,還真的是一個道德婊子。
許世想做什麼?!
他就是想要這樣的看待寧缺,他不需要知道那些殘忍血腥事情的背後究竟隱藏著怎樣的往事兒,他只需要知道這些事情是寧缺做的就行。
然後他可以心安理得。
然後他就可以說服自己,也可以說服別人,「嘿,你們瞅瞅,這個寧缺是如此的一個無恥小人,怎麼配做夫子的徒弟,怎麼配守護長安城呢?」
這就是許世隱藏在內心深沉無比讓他自己都不願意剖析的黑暗。
身為軍方第一人,位高權重,卻沒辦法在那所書院面前挺起腰杆做人,所以他仇視當初的柯浩然,固執的認為像是柯浩然這樣的人會毀滅唐國…好像所有的針對都具有公正的道理…
「我的確怕給書院和大唐丟臉呀,道痴不是說過嗎?我是書院最弱的天下行走啊,可是我會竭盡全力的贏的每一場勝利,維護書院和唐國的榮耀。」
寧缺一直微笑著,明明是微笑,卻似乎很冰冷,他繼續說道:「可是您呢?您並不在乎這個,並不在乎我輸了以後會不會給書院和唐國丟臉?或許您認為我丟的只是書院的臉,和唐國無關?」
「您是不是一直期待著這個呢?」
「聽說小師叔當年入世接受世間一切挑戰,未嘗一敗,您是不是他曾經的一個手下敗將呢?所以把過往所有積蓄的不滿都發泄到我的身上?」誰讓他是這一代的書院入世小師叔呢?
許世身上的氣勢驟然狂暴,一下子將寧缺衝擊的飛出去,就要寧缺準備防備的時候卻又戛然而止,沒辦法,寧缺太弱了,經不住他一拳…所以…許世微怒而笑,冷漠的對那邊剛剛落地的寧缺說道:
「天啟十四年,御史張貽啟…」
「茶師顏肅卿…」
「城東老鐵匠…」
現在倆人就是處於這種狀態,互相攻訐,彼此揭傷疤,沒辦法,打不起來的,寧缺太弱啦,要是能有江閒語一半的強悍,也能讓許世好好揍一頓的…
寧缺的話像是一記一記的重拳砸向許世的心頭,而許世的話像是等級的小刀,可以戳死他…好吧,這般的互相傷害,誰才是…將軍…
許世的說的話中有無盡的威壓,他冷冷說道:「我知道你的所有事情。」一件事情也不少。
於是寧缺忽然間詭異的笑起來:「你知道所有的事情?馬賊?岷山?獵戶?嬰兒?呵呵,你知道個屁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