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界不乏兵士,但最近負有盛名的當然還得屬於那位小侯爺。
「大人。」
「這位小侯爺的性情...」
陳階面無表情的轉頭看了那位下屬一眼。
後者噤若寒蟬。
「都給我記清楚。」
「來的是剛剛為大梁立下赫赫戰功,要回金陵在御前受賞的武威侯。」
「要是待會讓我從你們誰的嘴裡聽見一個『小』字...」
眾人瞬間整理心神。
陳階心裡默默嘆氣。
如今的甘州官場遠不比當年。
陛下年歲已高,金陵城裡太子與譽王已爭奪皇位多年,雙方勢均力敵,相持不下,整個大梁似乎都因為黨爭而陷入其中,再不復十幾年前的清明之象。
陳階只知道一個道理,邊境是最不能亂的地方。
對於那位未曾謀面、繼任了武威侯之位的陸侯,陳階心裡充斥著某種欽佩。
哪怕對方年歲不大,但他願意給予對方應有的尊重。
正如今天這樣的排場。
馬蹄聲陣陣。
諸位官員正襟危站。
陸澤一馬當先,率著十餘輕騎,出現於寬敞街道的那頭,煙塵四起。
陳階上前一步,躬身作揖:「甘州刺史陳階率甘州官員,見過陸侯。」
其餘官員紛紛作揖:「見過陸侯。」
陸澤見狀,微微挑了挑眉頭。
這位陳刺史給陸澤的排場倒是不小。
下馬之後,陸澤身上甲冑作響,他雙手合於胸前,與諸人回禮。
昇平多年。
大梁的官僚體系內部,同級別武官當然是不如文臣,甘州雖遠離金陵,但陳階這位刺史畢竟也是封疆大員,以這種姿態迎接陸澤,其實是有些不合規矩。
「陸侯大破敵軍,揚我大梁軍威,甘州及大梁百姓均感念於心。」
聽到陳階這番出乎本心的話,陸澤瞭然。
這位陳刺史似乎並不是替譽王或者太子來表示拉攏,單純只是站在梁人立場上。
「本侯誠恐。」
「邊關將士均在浴血奮戰,實非本侯一人之功。」
簡單接觸之後,包括陳階在內的甘州官員,對陸澤改觀都很大。
年紀輕輕便接任侯位的陸澤,待人處事竟都是滴水不漏,但是在他身上沒有半點武將之劣氣,反倒像個飽讀詩書的讀書人。
在甘州修養半日,陸澤便率百餘騎朝著東南方向而去。
風沙漸漸消散,氣候逐漸變得溫暖起來。
「侯爺。」
「前方便是梅嶺。」
親衛軍主將名為陸義,是位身材消瘦的中年男人,在邊境沙場上血堆里打滾過多年,算是那位去世的便宜老爹,給陸澤留下的為數不多可用之人。
陸義躬身詢問陸澤是否要改道。
陸澤搖了搖頭:「大梁在梅嶺的官道並未廢棄,該如何便如何就是。」
大梁軍中之人,對於當年赤焰軍叛逆之事,均是緘口諱言的態度。
陸澤剛剛立下軍功,要回京述職受賞,這個節骨眼上當然要注意很多事情的影響。
邊關,不比京城,遠甚。
尤其是在紙醉金迷以及...勾心鬥角上。
......
金陵,大梁帝都。
物寶天華,皇氣蒸蔚。
帝都的城牆格外巍峨堅實,高大的城牆將陽光全部遮掩,第一次見到金陵的人,無不驚嘆於龐然帝都之巍峨。
金陵城內更是冠蓋滿京華,繁華萬千迷人眼。
紅袖招、妙音坊、醉仙居...
在川流不息的入城人流中,有輛青蓬雙轅的馬車在其中,顯得很不起眼。
馬車裡有位月白衣衫、弱不驚風的男子撩開了車簾,抬頭眺望著熟悉且陌生的金陵城,他神情恍惚,一時間竟是走了神。
馬車隨即緩緩停頓下來。
前方,兩位騎馬的公子哥轉過頭來,見到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