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川似笑非笑,「別這樣,雖然我的樣貌比一般讀書人要出眾一些,但說到底,終歸還是平平無奇。」
「先生好生謙虛,不愧是謙謙君子。」
秦蒹葭盯著孟川的面孔,眨了眨眼睛,顯得特別靈動。
他本來是有所觸動的,但是一想到對方身上那張皮都是畫的,頓時打消了所有念頭。
只是他那看似不屑一顧的神情,在秦蒹葭眼裡,卻愈發顯得高深莫測起來。
「先生和其他讀書人還真是不一樣呢,自問我的樣貌也足以稱得上美艷了,可是在先生眼裡,卻沒看到對我有絲毫邪念。」
「先生不好色,看屋中格局,也絕非貪財之人,要不然的話,以先生寫雜文的能力,沒道理賺不到錢。」
「想來,正應我此前所說,先生之所以要與席瑟共行雲雨,只不過是想看看妹妹有什麼害人手段而已。妹妹能死在先生這樣的人手裡,也算是一樁幸事了。」
「若是我還有機會,能追隨先生一段時間,為先生做牛做馬,那該有多好。」
自我攻略,最為致命。
...
落筆時,孟川突然想到一件事情,「那個王茂才還在擔任廣戚縣的縣令呢?」
廣戚縣是方與縣的鄰縣。
秦蒹葭直言回應道:「聽說他本有望升遷至兗州府,可是自從兗州新刺史上任之後,他就沒了動靜,還在廣戚縣擔任縣令。」
「當了十多年的縣令?」孟川詢問道。
秦蒹葭道:「沒錯,不過先生寫奴家的遭遇,無需用真實姓名,奴家不願給先生惹來麻煩,用化名即可。」
「這樣也行?」
孟川感到疑惑。
秦蒹葭解釋道:「先生寫的是奴家的遭遇,無論是不是化名,都會與奴家建立一些因果。」
孟川點點頭,繼續落筆。
採用化名的方式去寫。
爭取將秦蒹葭的所有遭遇還原。
書寫時,他再次進入到了那種奇妙境界,思維瞬間通達了不少,就像是給智商或者才華加了點數的感覺一樣。
體內的浩然氣韻,也有所增加,只是極其微弱。
宋淮當初向縣學的學子們曾經說過,入品之後,浩然氣的積累將會愈加艱難,想要突破,無異於徒步登天,所謂任重道遠,正是如此。
現如今的孟川,切實體會到了這種感覺。
隨著書寫雜文漸入佳境,孟川心無旁騖,儘管身旁的佳鬼不時傳來誘人的體香...
沒準這種香味是將人皮放在香爐上熏出來的。
咚——
咚咚咚——
不知過了多久,院外傳來敲鑼的聲音。
「丑時五刻,天寒地凍!」
打更人的吶喊聲緊隨其後。
屋裡的孟川,放下手中筆桿,呼出一口濁氣,耗時兩三個時辰左右,終於算是寫完了。
「四更天了。」
他從那種奇妙境界中脫離。
下一刻。
忽然臉色一白。
糟糕,我怎麼把雜文給寫完了?
萬一她看我寫完,就欲向我動手怎麼辦?
太不應該了!
都怪我醉心沉浸於那個玄妙境界中,不可自拔。
這下可如何是好...
「先生,您怎麼了?」秦蒹葭關心詢問道。
此刻,她已被孟川的才華和文筆深深折服。
這才過去兩個多時辰,一篇堪稱優質的雜文便浮現在眼前,當真是不可思議。
先生有大才!
想來,先生是為了寫我的遭遇,用腦過度,所以間接導致臉色有些蒼白的吧?
倒是辛苦先生了。
想到這裡,秦蒹葭有些愧疚。
「沒什麼,只是有些累了而已。」孟川隨意找了個理由。
總不能直說怕你害我吧?
他現在已經全身心戒備起來,裝作很自然的模樣,緩緩起身,走出門外,於院落中負手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