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米。
「我做過通心粉。」她有些赧然。
「那通心粉里什麼都不加,你吃光面?」陳池侃道。
「切過土豆絲、黃瓜絲、胡蘿蔔絲,番茄丁也加進去過。」
那時候陳池和許霜降的關係還沒有最親密,陳池不敢亂侃,只好壓抑著笑意,繼續探問:「你怎麼切那些絲的?」
「就這樣啊。」許霜降特別奇怪。
陳池的目光落到她放在蔥上的手指,圓弧的指甲蓋透出瑩潤健康的淺粉紅,在蔥白的映襯下格外生嫩。他暗地嘀咕,她的手指能完好到現在,也是奇蹟。
「我教你,切菜不是這樣的。」
事實表明,心有情意的兩個人最不能做的兩件事,一是教寫毛筆字,二是教切菜。
「霜降,你整個手掌攤開,很容易會切到手指。」陳池站在許霜降身後,娓娓而談,「這是長條刀,不能剁,比我們用慣的菜刀稍稍好點,不然像你那種危險的切法,剁得快點,就把自己手指剁掉了。但是長條刀也很鋒利,一拉就是一條傷口。」
「來,這樣,」陳池的手掌覆上許霜降的手,「手指要學會朝里摳。」
許霜降心跳如鼓。
陳池拿起刀,塞到許霜降的右手,然後握著她的手示範切大蔥。
許霜降的手軟得簡直拿不穩刀,這得多危險。
陳池繼續在說,臉頰幾乎貼著許霜降的腦門:「你的刀背要抵著指背移動,這樣才最安全。」
「……會不會切太多了?」許霜降整個人被陳池攏著,說話聲都發飄。
「哦,是有點多。」陳池如夢方醒。
很久以後,許霜降曾佩服過陳池:「你膽子真大,如果碰上個對你瞧不上眼的,反抗的武器都是現成的。」
「你瞧得上眼嗎?」陳池戲謔反問道,萬分篤定。
「不過就是異國他鄉容易共鳴,抱團取暖而已。」許霜降不甘示弱。
「那我們以後回去繼續抱團取暖。」陳池笑得更歡脫。
許霜降想著陳池說過的這句話,想著陳池給她做的第一道菜,大蔥的綠白、西紅柿的艷紅、雞蛋的金黃,滿滿一盤子,散發著濃濃的誘人香味,被他笑吟吟端到她面前。
她吃了他一盤菜,他對她的稱呼從霜降到霜霜。
那時候,她真不會做飯。她的時間都用來讀書上學了,不是吃家裡就是吃食堂,或者吃外賣,廚藝水平相當於零。她切的那些土豆絲、黃瓜絲、胡蘿蔔絲,後來被陳池嘲笑她中文使用能力銳減,名詞亂用,他說那些是條塊,無論他如何想褒揚她,都不能違背良心說成絲。
她的基本刀工是陳池教的,做菜也差不多是陳池領進門的,然後他慢慢指點著,她自己琢磨著,就融會貫通了。
夜已經很深,許霜降的生物鐘到了能入眠的時候,她翻身背對著陳池,合上眼。那個想不通的問題模模糊糊浮上心頭。
為什麼一個會做飯的男人教會老婆做飯後,他自己再也不做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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