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越大,王孝傑去時穿著蓑衣,回來時身上卻淋得濕透。
但他大踏步走進來時,臉上卻滿是怒火與興奮:「六郎,除了兩位都知娘子外,還有很多人喊冤,我將他們一併帶過來了!」
李彥起身,穿過前院,跨過周國公府的朱門,來到了門前停馬的大廣場上。
那裡站著七十八人,眼見裡面有青服官員出來,立刻湧上,嘶聲力竭的大吼:「我們有冤!我們有冤!」
「進來避雨,慢慢說!慢慢說!」
李彥看到為首的老者身上,披著王孝傑的蓑衣,也看到雨水從天而降,許多人根本沒有傘具,剛想讓他們進來,就已經吵得什麼都聽不見了。
「奪我田地……老父被殺……當街搶走我女……我的鋪子……夜半破門闖入……娃兒被碾死……」
眾人七嘴八舌,聲浪匯聚,再加上雨聲,李彥根本聽不清楚一句完整的話。
可這些隻言片語,沖天的哭號中,已是不知有多少令人髮指的罪惡。
這裡是長安!
長安啊!
但也恰恰是長安,小民也較為富裕,更容易被惡奴盯上。
而一年又一年,無數人被他們弄得家破人亡,妻離子散,卻很少有人敢報官。
但現在,機會來了。
犯罪心理學裡,有個破窗效應,一面破的窗戶,更容易引發後來者的犯罪。
周國公得病的消息,在太子的推動下,如今已經傳遍朝野,皇城腳下,百姓也消息靈通,街頭巷尾也都開始流傳。
於是乎,當一身武袍的王孝傑,帶著一隊氣質精幹的老兵,來到平康坊,讓兩位都知娘子確定供詞的真實性後,整個北里都轟動了。
那扇窗,被打破了。
只不過這次不是犯罪,而是要控訴周國公府這些年間犯下的罪惡!
罄竹難書的罪惡!
更多人肯定還在觀望,但在這裡的告發者,已經讓裡面的眾奴駭然變色。
尤其是看到李彥安置了這些狀告者,鐵青著臉走回來時,楚大腿腳靈便的迎了過去。
這一次,他變得口齒清晰,語速飛快:「李武衛,此案我們全力配合,那些賤民的事情,就別理會了吧!」
「賤民?」
李彥盯著他:「太宗皇帝曾言,民為水,君為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歷代君王於民意,都不免慎重視之,我等做臣子的,更是要衛國安民,你卻敢稱民為賤民?」
「是奴胡言!是奴胡言!」
楚大訕笑連連,連續抽了自己幾個巴掌,卻是軟硬皆施:「李武衛,你是高門貴人,前途遠大,又何必跟我們這些低賤的下人一般見識呢?你此次是來查鬧鬼之案,而不是這些雜事,如果分了心,誤了皇后的吩咐,怕也不好交差吧!」
李彥沉默片刻,微微頷首:「我確實無暇分身。」
楚大狂喜。
但下一刻,他的笑容凝固。
因為李彥悠然道:「不過有一個人,剛正不阿,不畏強權,一心只想與邪惡做鬥爭,算算時間,他也快來了!」
「還有那樣的人物?」
王孝傑聽得神往不已。
說實話若不是跟著李彥,他也是萬萬不敢得罪周國公的,沒想到還有那么正直的人物。
楚大則知道不能善了,立刻奔回院內,往後面悽厲呼喊道:「國公救我!國公救救我等!內衛要大開殺戒啊!」
大雨傾盆,又開始清洗塵世的不潔,聲音怎麼可能傳到內院?
倒是那隨時準備通報的婢女,見事情不對,趕忙匆匆往後面奔去。
李彥視若無睹,只是冷笑著等待。
果然,後院並沒有傳來什麼反應。
因為武敏之沒辦法出面。
他總不能說為了一群奴僕,不再裝瘋,那之前的所作所為,全部付之於東流!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王孝傑等人正在錄著那些狀告者的口供,一個個鮮紅的畫押手印,如同斬首時飛濺出的鮮血,刺激著眾奴的心靈。
楚大滿眼絕望,卻還不肯放棄,
第八十三章酷吏歸來別人不敢做的事,我敢求首訂,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