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爐呈四方鼎狀,不過張奎此時已顧不上。
步虛看到張奎先是在鼎中灌滿無根水,隨後將鬼頭菇磨碎起火熬煮,頓時一臉懵逼。
「張道友,你這是…要熬湯麼?」
張奎搖頭,「這叫水煉法,我所煉丹藥乃散劑,名曰《五瘟解毒散》,皆是大毒之藥,需緩和藥性。」
「五瘟…」
步虛眉頭一皺,「張道友難道覺得這是種瘟毒?」
張奎想起洞幽術看到的情形,臉色陰沉,「我懷疑,這是種結合了蠱毒的瘟毒,不知什麼瘋子才會做這種事…」
…………
鎬京城,天邊泛起一絲魚肚白。
若在平日,此時肯定早市已開,人流往來,但如今卻空曠的很,一隊隊城衛兵馬殺氣騰騰四處巡邏,欽天監黑衣衛策馬狂奔,敲鑼高呼:
「陛下有旨,城中大疫,各坊封閉不得外出,有發病者,當即匯報,若有隱瞞趁勢作亂者,殺無赦!」
街道上馬蹄聲聲,卻掩蓋不住各個坊內傳來的哭號聲。
無數白衣羽士從各坊內不斷抬出蠟封的木箱,裡面明明裝著死人,卻不停顫動。
軍士們看到後立刻四散閃避,每個人臉上都帶著驚恐…
太玄湖,欽天監。
寬闊的大堂之上,左右形形色色坐了十幾人,有僧有道,有劍客有書生,有老人也有女人和小孩。
大乾朝三十位鎮國真人,除去駐守各省的十幾位,剩下的都在這裡。
除此之外,還坐了幾名華服老太監,皆是氣息深淵如海。
不斷有欽天監都尉進來匯報:
「全城各坊已經封閉,目前已有中蠱患病者已超兩萬,死者八千餘人,全部封閉送入了陰火窟…」
「運河已經封閉,周圍各城也有病患死者出現,最遠已到達萊州…」
「邊疆血狼軍已收到消息,全力防範鬼戎異動…」
「幾位國師傳來消息,鎮國神器九天玄火鏡、雷劍和黃泉宮燈已經喚醒,隨時可以發動…」
華衍老道捏了捏眉頭,「我那幾名老友已經確定,這東西似蠱非蠱,卻是種從未聽過的瘟疫,修道者靈氣可抵抗,凡人卻根本受不住,他們正在研究藥方。」
雙瞳紫衣美婦霍魚臉上出現一絲懊悔,「都怨我大意,當時只覺有些蹊蹺,沒想到蟲屍綠霧才是殺招。」
堂上一華服玉冠,氣度不凡的長須老者淡淡睜開了眼,「這種東西聞所未聞,非你之過,況且若不是你警醒,處理得當,才不至造成大亂。」
他叫李玄機,鎮國真人中唯一的皇族,為人剛正不阿,即使在一眾鎮國真人中也頗有威望。
一名老太監拱了拱手,
「各位真人,皇宮各殿已經封閉,陛下知道這件事後頗為震怒…」
「震怒頂個屁用!」
一名臉色慘白的小孩身背大劍,翻了個白眼,口中發出老者尖利的聲音:
「要我說,咱們應該一起殺入鬼戎,滅了他們的金帳,除掉禍根才對。」
老太監臉色一囧,其他鎮國真人各自扭頭,只當沒聽見。
「嘁!」
身背大劍的小孩頓覺無趣,翻著白眼啐了一口。
赫連伯雄突然睜眼站了起來,
「無論是那方勢力,很可能還有後手,我這就回萊州鎮守。」
說著,大步走出了廳堂。
隨後,也有幾人淡然起身。
「我去巡視一番。」
「我也去…」
華衍老道看到此情此景,忍不住嘆了口氣,微微搖頭。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鎮國真人位高權重,卻從來不是鐵板一塊。
有的人彼此理念不同,相看兩生厭,即使在這種時候,也尿不到一個壺裡。
他忍不住想起了最近一系列事件。
千年之期,當真要生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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