犟得很,認定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揚言家裡要不同意就私奔。
家裡沒了辦法,只好答應,誰知東邊不亮西邊亮,那書生雖沒什麼讀書中舉的本領,卻做得一手好生意。
幾十年下來,我叔叔給了不少支持,黃州車馬行幾乎全改姓廖,先前我看管事眉眼有幾分相似,上前一問,果真如此。」
眾弟子恍然。
親戚!
徐子帥搓搓手。
「平陽鎮上師父說了算,咱現在換了地,那全得靠師娘!幸好弟子平時不少孝敬,終於等來好日子!
師兄師弟們敞開玩樂,街上看中哪家女子,莫要客氣,扛起便走,師娘隻手遮天」
「遮你個頭,頭一個報官來抓你!」
許氏伸出食指,戳住徐子帥的額頭往後壓,直把徐子帥壓出一個「鐵板橋」,後腦貼地。
眾人哈哈大笑。
各類禮品搬運上馬車,僱人看顧好船隻。
男人騎馬,女人乘車,跟著隊伍往州城裡去。
啪!
馬夫甩鞭。
獺獺開翹起二郎腿,躺靠板車,剝開新鮮的花生往嘴裡塞,對路人異樣的目光視若無睹。
「黃州,大有不同啊。」
梁渠騎上赤山跟隨車隊,沿途所見所聞分外新鮮。
許是一州中心緣故。
州城的繁華不比平陽府城差,且有一點尤為顯眼。
街道上所有的米鋪,布莊全掛有許氏二字。
無一例外。
見梁渠注意布莊名稱,楊許輕夾馬腹,並排而行。
「師弟心有困惑?」
梁渠問出心中所想。
從下船遇見車馬行管事始,許家存在感就異常強烈,這是他在平陽府里從未體會到的。
楊許輕笑:「師弟遠門到底出得少,天下兩京一十八省,疆域何其之大,連北庭的流金海,如今都被納入咱們版圖,然兩京獨立出來,就證明其有不同。
南直隸為陪都,本朝發家地,對地方的掌控力無疑要比其他州府強得多。
我記得淮陰府里有個翁家吧?現在應該搬到了平陽府,搬來前,你可曾聽聞幾回?」
梁渠搖頭。
翁家有個宗師,且做藥材生意,事關名聲,理應大名鼎鼎。
但沒搬到眼前時,同一個府里,他愣是沒怎麼聽過。
楊許道:「帝都,南直隸里,縱使你族中有宗師老祖坐鎮,世家的存在感也高不到哪去,朝廷政令無處不通達。
讓伱調糧,延誤半日亦要問斬,說撤淮陰府改平陽府,就得一月內改易,晚半天治罪,宗師亦得跟著搬家。
兩京外頭截然不同,許家雖以布匹生意聞名,做的可不單是綾羅綢緞,方方面面皆有涉及。
自己不乾的,樹大分枝,讓親近聯姻的小家族干。
黃州離南直隸不遠,尚不明顯,單單生意做得大,若是去到西北,真是一張密密麻麻的蜘蛛網,外來戶進到網裡想往上爬,難得很。」
網?
梁渠深有體會。
俞墩點頭:「天下之大,無非大的管小的,小的依附大的,相互團結,相互依靠,哪天大的管不住了,天就要變,位置就要換。」
楊許笑道:「我朝起勢,單打頭陣的武聖就近兩手之數,團結響應者不知凡幾。
口口聲聲說中立的封王,消息早上到,晚上就倒了戈,雖不知大乾老皇帝當時是什麼反應,我覺得是換了不止一條褲子的。」
「如此說來,兩京百姓生活最好?」
向長松好奇靠近。
「唔,倒不一定。」楊許搖頭。
梁渠不解:「這又是為何?」
在場眾人,除去師父外,恐怕沒有比大師兄見聞廣博的。
平日裡師父也較少討論朝政,頗有些「老年人」的謹小慎微。
不完全看懂的事,從不發表言論。
「依我看來,邊塞百姓最差,南邊百姓次之。
反倒黃州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