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梅安置的住處就在校場旁,是一個兩間房的簡陋小院。
校場一帶位於王府的外圍,此間距離馬廄不遠,進出倒也方便。
房間已經收拾妥當,孟淵留趙大頭和姜老伯說話,自己則帶著姜棠一起,出去置辦東西。
王府管吃管住,但現今孟淵對伙食的要求比較高,是故打算弄個小灶。
不求頓頓開小灶,至少每天吃一頓。
而且姜老伯身子不太好,需熬藥調理身子,小丫頭也得吃些好的。
購置了鍋碗瓢盆,還有被褥鋪蓋,孟淵又買了十斤羊肉和半斤麻糖,另還有些果脯蜜餞。
「今天也算喬遷之喜,大頭叔和鐵牛也在,還有兩個新認識的朋友,咱們在家裡吃些好的。」孟淵從油紙包里捏了塊兒麻糖塞到姜棠嘴裡,問:「好不好吃?」
「好吃!」姜棠輕輕一嚼,圓溜溜的大眼睛就明亮起來,一臉滿足的問道:「哥,啥是喬遷之喜?」
「就是搬家。」孟淵把紙包塞姜棠手中,點了下她額頭,「今晚跟我讀書認字。」
這般說著話,孟淵發了狠,去購置了筆墨紙硯和幾本訓蒙文集。
回到住處,略作收拾,煮上羊肉,孟淵便喚來趙鐵牛、吳長生和胡倩三人。
趙大頭見胡倩漂亮高挑,出身也不差,顯然是小姐的派頭,他以往挺能說會道的,可這會兒見了貴人,就客客氣氣,卑卑微微的給人家敬酒。
「胡姑娘,我家鐵牛呆笨,不會說話,勞煩您關照關照。您要是認識有合適的丫頭,多給留意留意,咱不拘什麼出身長相,能踏實過日子就行。」趙大頭賠笑。
如今鐵牛學武有了著落,不愁吃喝,趙大頭無欲無求,只想著早些給鐵牛定個婚事。
窮苦人家都這樣,年輕時操心自己結婚生子,老了操心孩子的婚事,一輩子都在操心。
代代如此,直到某一代活不下去了,血脈斷絕,就不用操心了。
胡倩卻是個知禮的,並沒有半分看不起泥腿子的意思,只道:「我會幫他留心的。」
十斤羊肉煮熟後只剩下七八斤,一群人就圍坐著吃了起來。
韭花醬配羊肉最是美味,不過略有些辛辣味道,胡倩吃了幾口,見自己在這兒大家都不自在,就說要回去洗衣服,然後告了辭。
待胡倩一走,趙大頭這才算是自然了些,吳長生也敢大口吃肉了。
「小孟懂事能幹,聶老師能不喜歡小孟麼?還讓他當了你們的頭兒?來吳兄弟,我敬你一杯,你也幫忙操心操心鐵牛的婚事。」
「大頭叔干!」
倆人扯起來沒完,孟淵也不多說話,只跟鐵牛埋頭吃。
吳長生和趙鐵牛已得了孟淵提點,打架之事不准提,外出公幹也不能提。
鬧了半天,羊肉吃完。又說了會兒閒話,送走鐵牛和吳長生後,孟淵來到姜棠房中,教她認字。
「哥,你和爺爺都有職事,我做什麼?」姜棠一邊寫著自己名字,一邊問。
「先等等再說。」孟淵還沒想好,打算讓這丫頭暫且在家看書認字,以後再做安排。
當然,要是安排活計,找尋梅就是。可是孟淵不想讓這丫頭去做端茶送水的活兒,反正現今有錢,先養著就是。
第二日,送走趙大頭,孟淵帶上姜老伯爺孫去醫館看病。
到了地方,便見不少人已在等著了,大夫在裡面診脈。
這家醫館名為濟民醫館。是胡倩介紹的,說是很有名氣,還說她娘親月月來這裡把平安脈。
孟淵有跟酒托打交道的經歷,凡事喜歡先問問價錢,是故直接拉住一學徒問價。
「診金五兩,藥方藥材另算。出診看遠近,南城十兩,北城二十兩,雨雪天另加,夜半出診翻倍。概不賒賬。」學徒道。
「把脈問診就得五兩?」孟淵都想改行了。
昨天買酒買肉,置辦各種東西,筆墨紙硯還貴的很,已花了八兩多,只剩下二十一兩了。
不過來都來了,貴些就貴些吧。錢是借出來的,不是省出來的。
等了半個多時辰,終於輪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