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唐時已是外強中乾,否則也不會被一波推平。
韋氏叔侄自然不可能有那等遠見,他們是想到如今關內年輕一輩的浪蕩無為,米蟲眾多,暗暗嘆息。
世道越是公平,高門的腐朽就越是無法掩飾。
兩人沉默片刻,卻又下意識地將目光投注到一位被眾士子簇擁的官員身上,韋承慶問道:「那是何人?」
韋玄貞道:「蘇味道,字守真,此人文采富麗,素有才名,高中狀元,被裴侍郎召為女婿,現在已是中書省主書,在士林中頗有聲名。」
韋承慶眼睛微微一亮:「裴侍郎的女婿,哪一科的?」
韋玄貞低聲道:「蘇守真高中狀元時,裴侍郎並無任何偏私,直到過了吏部銓選後,才正式結親的。」
韋承慶沒抓到把柄,不禁有些泱泱:「河東裴氏家風嚴謹,如今一門三裴,真是顯赫啊!」
所謂三裴,是指原涼州都督,後任兵部尚書,現遷中書令的裴思簡;
吏部侍郎,內衛閣領,洮河道大總管,即將班師回朝的裴行儉;
還有就是左金吾衛將軍,同樣是裴皇后之父,身為國丈的裴居道。
京兆韋氏固然顯赫,但一直想要進入政事堂為相,之前投靠武后也是這個目的,結果不僅沒得到宰相之位,還連累了好幾位刺史罷官獲罪,可謂大敗虧輸,現在眼見一向低調的裴氏聲名大振,韋承慶的語氣里免不了有些酸溜溜的。
韋玄貞則道:「陛下接下來要開漕司,設立諸路轉運使,小侄以為,這個職務很適合叔父。」
韋承慶撫須道:「不錯,漕運之責日益重要,這漕司看似是新部,卻能把控各地州縣,內衛閣領老夫主動放棄,這漕司就不能錯失了。」
說到這裡,他又笑了笑,有些幸災樂禍:「不過近來江南之地又不太平,聽聞流寇作亂,區區幾個折衝府根本無法剿匪,聖人招了來僕射去問了好幾次話,看來也頭疼得很呢!」
韋玄貞皺了皺眉,覺得江南亂象不是好事,畢竟之前關內受災時全靠江南米糧救濟,剛要引開話題,就見到前方人群騷動,然後一隊囚車押了過來。
韋承慶和韋玄貞立刻緊張起來,立於原地不敢動彈,直到囚車近了,聽到喝罵哭泣,才從行人痛恨的聲音里得知,這些要行刑的是牙婆人販。
囚車裡面,尚宮姐儼然在其中,臉上滿是恐懼,又有幾分解脫。
尚宮有姐妹兩人,妹妹在長安太極宮前被問斬,姐姐則在洛陽內獄裡,與丘神績度過了一段難忘的時光,如今也正式行刑。
罪名是拐帶孩童。
以她為首,又有虔婆婆等一眾牙婆牙人,但凡參與拐帶孩子的,一個不少,全部押在囚車裡,向著早已搭建好的行刑場地而去。
實施的不是斬首,而是絞刑。
圍觀痛罵的人流里,楊再威高大的身影也在其中,默默注視著這一幕,眉宇間滿是複雜。
直到李彥的聲音從後面響起:「楊氏其他被拐帶的孩子,現在如何了?」
楊再威身體下意識地緊繃,緩緩轉過頭,瞳孔收縮:「光天化日之下,你居然能近我的身,而讓我全無察覺?」
李彥一身便服,氣息平和,如果不是相貌出眾,就如同普通人般:「你剛剛分神了。」
楊再威驚駭之色緩緩退去,苦笑道:「不必安慰,你這般多刺激刺激,我說不定都能突破第六識!」
李彥也露出神往之色:「第六識啊,確實是神妙無比的境界……」
楊再威道:「你現在已經能打死第六識的強者,如果自己也開了第六識,豈不是地上的神仙?」
李彥笑道:「那還不至於,點石成金,呼風喚雨之類的事情,我是辦不到的。」
楊再威:「……」
你還真想當神仙啊?
關於武道極限的討論告一段落,楊再威面容沉冷下來:「楊氏那些被拐帶的孩子我見到了,他們已經被『佐命』調教成了專職的刺客,甚至是死士,我能感受到,『佐命』便是下令去死,他們也不會皺半下眉頭。」
李彥嘆了口氣:「這就是徹底的洗腦了,想必在你身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