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真人,我也不知道。」
「我只記得昨晚躺在床上睡覺,然後再一睜眼就是被小凡叫起來的,然後就看到了我們草廟村的那種慘況。」
「後面,就是又昏過去了。」
「然後不知道怎麼的,又到了這裡。」
講述的倒是很清晰。
可惜,都是些沒用的廢話。
一問三不知!
不過,這也不能怪這個孩子。
道玄和其餘的幾脈首座頓時就把目光放在了張小凡的身上,因為這可能是唯一的線索了。
「那你又是怎麼叫醒的他呢?」
「你比他提前醒,是否看到了什麼?」
面對道玄一針見血的問題,本就心虛的張小凡心裡頓時一顫,好在他本就面容麻木眼神呆滯,縱然是有那麼一點點小情緒,也很快就被抵消掉,強忍著心虛,張小凡回答道:
「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一覺醒來,就看見驚羽躺在我身邊。」
「然後我就去叫醒驚羽了,之後就是回到村子裡,看見...看見...」
說到這裡,張小凡忍不住哽咽了起來。
在張小凡身旁的林驚羽也是悲從心起。
兩個孩童參差不齊的哭聲,迴蕩在玉清堂內,給本就淒涼的氣氛上,平添了一抹悲慘。
而看見兩個孩子都哭了起來,道玄也深知問不出來什麼了,極其罕見的陷入了沉默中,沉吟了半晌,才準備開口讓宋大仁把這兩個孩子先安置下去,留出空間,給他們幾個首座討論的時間。
但未曾想到...
一道聲音,卻從門外飄了進來。
「驚羽是吧?」
「給你個建議。」
「當然,聽不聽在你。」
「你最好不要把你身邊的那個少年當做難兄難弟,更不要把他當成你的朋友,或是可交心的人。」
「朋友的定義,其實很複雜。」
「如果你只拿他當做同伴,可以。」
「但最好不要拿他當成朋友。」
「因為,你們很可能會反目成仇。」
林驚羽和張小凡下意識回頭,就看見玉清堂的門口處出現了一道和他們差不多高的人影。
林驚羽倒是很不解。
但本就心虛的張小凡倒是心中一凜。
正欲說話的道玄頓時止住自己的念頭。
而性子比較急的田不易,已經是早早的把那句「老七」說出了口,引得其餘幾脈首座一陣牙酸。
「你是誰?」
對於這個一見面就點評小凡的人,林驚羽並不喜歡,但在一眾青雲仙長前,林驚羽也沒有表現出太大的排斥,只是滿懷不悅的問向陸淵。
陸淵笑了笑。
「我叫陸淵。」
「如果你能留下,就會知道我。」
「剛剛的建議,我已經說完了。」
「如果你能留下來,如果你覺得這件事非常有必要去查明,或許,你可以來找我碰碰運氣。」
「我的回答不一定能讓你滿意。」
「但我知道的,一定比你更多。」
林驚羽頓時皺起了眉頭。
如果是一眾青雲仙長這麼說,他會非常信服,但一個和他們倆年齡差不多大的孩童這樣說,身為孩子王的林驚羽,自然而然的就感覺到很不滿。
但坐在上首處最中間的道玄卻對陸淵的言辭很感興趣,止住了詢問兩個當事人的念頭,然後看向了陸淵:
「陸淵,你似乎知道一些真相?」
「能否說說,讓我們分析一下?」
「真相麼...」
陸淵沒有回答道玄的問題,只是自顧自的呢喃了一句後,把目光落在了張小凡的身上,自顧自的走到張小凡身前,然後平靜的蹲了下來,正好和跪坐狀態下的張小凡處於同一個水平線上。
「我這個人,講究事不過三。」
「張小凡,說出來,我保你一條命。」
「這是我的第一遍提醒。」
「當然,我不喜歡強迫人。」
「說不說,在於你。」
「但真相,並非無人所知。」
陸淵不緊不慢的緩緩說道。
張小凡的牙關都在不自覺的打顫。
他畢竟只是一個十歲的孩子。
當心裡的那點小秘密似乎被一個陌生人安全看穿後,儘管明知道答應了師父要保守秘密,但還是在歲難免的感覺到了害怕。
不過,張小凡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夠倔!
是的!
在沒黑化前,夠倔!
在黑化之後,更倔!
好在陸雪琪幫了張小凡一把。
要不然,張小凡估計這一輩子也就這麼倔下去了,然後連自己身上的錯誤都不會意識到,一路倔到死。
好在,陸淵在斗羅里也是這樣的倔。
看見張小凡,陸淵恍忽間就好像看到了當初的自己,只不過當初的他比目前的張小凡更瘋狂,而張小凡在黑化時,命運比他更悲催。
最起碼,他沒被人騙。
更沒替一個仇人保守秘密。
不過,考慮到張小凡本人並不清楚整件事情的具體情況,陸淵也就沒打算替張小凡把這件事情的真相說出來。
說出來,其實很簡單。
但說出來之後,就很麻煩。
他不喜歡像一隻老鼠一樣,成為各個宗門的眼中釘肉中刺,被一直追殺,一直活在陰暗裡。
但若是說出來的話...
一來,他拿不出證據。
想拿證據,無名淵就會暴露,進而引得其餘幾個分身也被迫暴露,原有的計劃瞬間泡湯。
二來,說出來後他無法自辯。
蒼松肯定是不承認的。
而目前,萬劍一又不能出來。
普智那邊也是死不承認的。
或許,當張小凡林驚羽二人尋找到真相主動上門時,天音寺會承認;但面對青雲門的詢問,以天音寺這群和尚的作風,必然是不承認的。
因此,這個口只能讓張小凡開!
張小凡說完後,他可以補充。
畢竟屠村者又不是蒼松,就算事情到了真不可挽回的地步,幾個首座聯手把蒼松削一頓,然後由道玄把蒼松壓入後山祠堂,交由萬劍一看管,這件事也就過去了。
386.草廟村被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