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一整個人奄奄一息,只剩下半口氣在,再無半絲餘力。
可這時候的顏如一臉上沒有任何臨死之前的悲傷,有的只是一絲解脫,還有對沈鈺的些許敬佩。
原以為他六十年磨的一劍,就算不能傷得了沈鈺,也能拖住他一時,沒想到連一時都沒脫住。
太強了,強的讓人有些絕望!
「你輸了!」山河圖展開將他們籠罩在裡面,沈鈺一步步走向顏如一,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好似在看一個失敗者。
顏如一想要困住自己,卻連片刻都撐不了,六十年練一招究竟練了些什麼玩意。
雷聲大雨點小,虧自己還這麼重視,合著陪小孩子過家家呢。
「不,是沈大人你輸了!」抬頭,顏如一艱難的抬起頭,嘴角想要咧起一絲弧度,他想要笑,可卻發現臉上的肌肉已經不能隨心控制了。
不過,他的眼神中依舊帶著笑意,似乎是在莫名的得意。
「沈大人不覺得周圍哪裡有些奇怪麼?」
「奇怪?」感知籠罩四方,沈鈺並沒有察覺到又任何不同。只是眼前的桌椅似乎落了些灰塵,明明剛剛還沒有灰塵的!
而且他老是感覺有什麼地方不一樣,可究竟是哪裡為不一樣,卻一時半刻想不起來。
「大人就沒有覺得,時間過的有些快?」
「時間?是了,時間!」好似突然想通了什麼,沈鈺一下就明白了自己剛剛為什麼老感覺哪裡不對勁了。
是時間,明明剛剛只過去了一小會兒,可卻感覺時間線被生生拿走了。給人的感覺,好像是過了不止一天。
「大人可知,何為畫地為牢,此術又名斷生機!」
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可是努力了數次,顏如一連翻個身都做不到,更別說想要站起來了。
不過即便這樣,他也依舊沒有煩躁,索性就直接躺在了地上,任由生命快速流逝。
「我的這幅畫與大人的畫不同,我也從來都沒有想過能真正困住大人,只在於能困住你多少。」
「有一點沈大人或許沒有想到,那就是著畫中牢獄與外界之間的時間,其實並不一樣!」
「說來慚愧,我自信滿滿的答應過他們要拖你三月,卻不想只拖了不到半月!」
說到這裡,顏如一又不由有些佩服「沈大人,果然厲害,在下自愧不如!」
「半月!如今已過半月?」感知放到最大,聽著城中百姓說起今天的日子,側面證明了這一點,也讓沈鈺不得不承認現實。
咫尺天涯,倏忽半月,這一招的恐怖讓人不得不驚嘆。
「好一個畫地為牢,厲害!」
「沈大人過獎了,其實說來慚愧,這一招本是為了對付靈氣暴增後的出世的那些老怪物們的,沒想到用在了沈大人身上,實在是慚愧!」
「你也知道靈氣暴增?」
「靈氣暴增之事,在我顏家世代相傳,並不是什麼秘密。其實這畫地為牢之術,乃是顏家祖祖輩輩習練的功法,到如今可能也就只有我一人會用了吧。」
仿佛又想到了從前不堪回首的往事,顏如一臉上的憤恨之色一閃而逝,隨後悵然一笑,仿佛在自嘲一樣。
「這麼多年以來,我們顏家世世代代耕讀傳家,同時從年幼就開始習練此術。」
「我幼時讀書,爺爺曾告訴我靈氣暴增即將開始,凡顏家人都要用一生磨練這一技。」
「顏家人的使命便是如此,蹉跎一生,只為剎那芳華!顏家族老臨死之前,會將自己的積累贈予晚輩。世世代代,從未斷絕。這一招的威力,自然也是越來越大。」
「直到靈氣暴增,老怪物現世,天下亂起。屆時百姓將千不存一,屍山血海,白骨遍地。」
「那時候整個天下,到處都將會是一座座被吞噬一空的空城,目光所及之處,都是一片絕地。」
「家中祖訓,靈氣暴增之後,顏家子弟當不惜犧牲,共赴劫難,為天下爭一爭生機!所以,此術又有另外一個名字,名曰斷生機!」
「明白了!」似乎明白了什麼,沈鈺眼睛微微一縮,不由得為顏家的大手筆而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