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岳的一聲怒喝讓跪在地上的幾名校尉身子一顫,這位北涼侯是真的發火了。愛字閣 m.aizige.com
王靈甫咬了咬牙,直起身子說道:「我葫蘆營抵達戰場附近之後發現柔然騎兵身影,繼而又發現西胡大軍正在接近。主將焦堯下令不戰而退,全營繞道折返天狼關,我等死罪!」
「我等死罪!」
六名校尉齊齊跪伏在地。
滿屋皆驚,幾名老將怒目圓睜。
這焦堯不僅臨陣脫逃,還編出了一番謊言企圖欺騙眾人。
塵岳的身子晃了一下,沉默無言的站在幾人面前,這次他沒讓這幾名披甲的校尉起身,滿心失望。
一旁的步文山拍案而起,指著臉色蒼白的焦堯怒罵道:「混賬,陣前退縮!你該當千刀萬剮!」
焦堯此時渾身冰涼,他沒想到王靈甫幾人真的不顧性命的說出了實情,難道他們真的不怕死嗎?
「撲通!」
焦堯跪在地上渾身顫抖的喊道:「侯爺,彼時右騎軍已經身陷重圍,而柔然和西胡兩路大軍兩倍於我,我只是不想再讓葫蘆營六千兄弟喪命啊侯爺!」
「屁話!」郎毅老將軍怒不可遏:「你葫蘆營六千士卒的命是命,右騎軍一萬五千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嗎?你要是及早出兵攔住柔然騎兵,戰局或許還有轉機!如今四千士卒命喪陀平谷,焦堯,你就是罪魁禍首!還妄言不想讓六千士卒犧牲,我看是你自己怕死吧!」
郎毅此時氣得身子都在晃動,他原本是幽州騎軍的主帥,葫蘆營自然也在騎軍編制之中,說起來葫蘆營也算是他手底下的兵,如今竟然干出了臨陣脫逃的事,郎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自己在北涼侯面前一口一個幽州男兒如何如何,對手下士卒充滿了信心,結果呢?北涼軍成軍的第一仗就出了焦堯這麼個德行的將領。
「還有你們!」郎毅轉過頭來指著地上跪著的幾名校尉罵道:「他讓你們撤軍你們就撤了?你們怎麼就不能有點血性!怎麼就不敢跟他干一場!廢物,一群廢物!」
老將軍的罵聲一聲高過一聲,王靈甫等人被罵的滿臉通紅,死死地咬住牙,一聲不吭。
王如松拉了拉激動的郎毅,示意他安靜一些,然後指了指沉默的塵岳。
郎毅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罵聲,眾人就這麼直勾勾的看著塵岳,滿屋之中只有焦堯不斷求饒的聲音。
塵岳負手而立,一句一句的說道:「我塵岳,十九歲入軍,從最底層的士卒一步步走上來,山字營校尉、涼州副將軍、涼州將軍、安南將軍、北涼侯。負傷無數,親眼見過無數同袍在我身邊戰死。但從軍五年,我帶的兵還是第一次遇到臨陣脫逃,不戰而退的情況。呵呵!」
最後的一聲輕笑讓焦堯渾身發抖,王如松、郎毅和史天恭三名幽州出身的將領都滿臉怒氣。
丟人啊!
褚玉成冷著臉看著跪在地上的焦堯,他知道按照塵岳的性子,絕不會放過臨陣脫逃之人。
塵岳緩緩低頭,看向焦堯,沉聲道:「葫蘆營主將臨陣脫逃,罪該萬死,立刻梟首示眾!」
焦堯瞬間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大喊道:「侯爺,求求你看在我入軍多年的份上,看在我爹的份上,就繞我一命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給右騎軍四千兄弟的家人賠罪!」
焦堯的頭一下又一下的磕在地面上,砰砰作響。
王如松幾人也是心中一驚,這位平日裡很是平和的北涼侯竟然說殺就殺,毫不留情。
「塵將軍,是不是在考慮一下?」王如松猶豫著開口道,畢竟焦堯的爹曾經為國征戰。
塵岳一抬手止住了王如松的話語:「焦老將軍是焦老將軍,他是他!我們乃是北涼邊軍,身後就是北涼道數百萬百姓,我們退一步,外敵的馬刀就架在這些百姓的脖子上!死去的四千名將士,他們沒有爹媽嗎?他們就不想活著嗎?軍法不明,何以治軍?戰心不齊,何以守國護家?傳令涼幽兩地,自今日起,邊軍再有臨陣脫逃者,全家梟首,絕不留情!我塵岳退,你們殺我!你們退,我殺你們!全軍上下一視同仁!」
滿屋眾人都是一顫,一人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