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大虧,那他們也能與韃子打的半斤八兩。
李自成點點頭,又想起來一件事:「我方才接到了賀老弟的一封信,說要依靠運河做些買賣,要不要購買布匹,給麾下士卒制定冬裝?」
「要我們花錢?」牛金星問完之後就尷尬的笑了笑。
他要是拿賀今朝當冤大頭,怕是人家會直接殺過來。
因為賀一龍、羅汝才之事,賀今朝並沒有過多干預,雙方只是默契的劃了下地盤,以免對方撈過界了。
李自成在常年的戰爭當中摸爬滾打走過來,可要比崇禎成熟多了。
但他從大明橫徵暴斂的一個極端,走向了另外一個極端,均田免糧!
他們不清楚經濟賬那也是殺人不見血的刀。
崇禎收不上來賦稅是被中間商給貪了,李自成收不上來賦稅是他窮大方。
他麾下有百萬大軍要養活,就拿糧食為例,一人每天吃一升糧,每天就得消耗一萬石。
為了籌措軍餉等高額費用,「追贓助餉」的方法用的可比大明官軍強的多。
李自成等農民起義領袖認為,官吏、縉紳、豪強們所擁有的財富,都是從百姓身上剝削來的不義之財,都是贓款、贓物。
因此,責令他們將這些財物繳納給起義軍充作軍餉,所以稱之為「追贓助餉「。
李自成在洛陽時就頒布了《掠金令》,規定了各級官吏的追贓數額:「九卿五萬,中丞三萬,監司萬兩,州縣長吏半之。」
到了好客山東後,又規定鄉紳也需要助餉。
要是放在河南,那都是殺了了事,如今也肯放這些人一馬,收攏他們幫自己幹活。
客觀地說,此招既可籌措軍費,又能懾敵安民,不失為一個籌集收入的好辦法。
但是,打土豪、鬥地主官吏的劫掠之策有很大的局限性,地主豪紳畢竟每個只能打一次,總有打光的時候。
不像稅收,只要稅源在,來年便還能收,連綿不斷。
在自己統治的地盤上,僅靠「追贓助餉」,沒有其他可持續的聚財辦法,就只能是坐吃山空,必定軍心、民心不穩。
這樣,李自成起義軍雖然勇勐善戰,占地廣闊,卻沒有一寸穩固的根據地作為依託。
待到百萬之眾,盤踞在河南、山東這兩處地方,也是十分的難受。
冬衣這玩意,是不得不準備的,光靠著劫掠山東的大明宗室,是無法籌備處如此多的棉布棉花之類的。
而且,闖賊起義軍的「追贓助餉」不像稅收那樣有多種法規和措施來確保收入歸公,往往誰追誰獲利。
因有私利可圖,起義軍上上下下都沉浸在「追贓」的狂熱中。
自將軍到土兵,個個「追贓」追得腰包鼓脹,私吞白銀多者數千兩,少者數百兩,以至人人有富貴還鄉之心,無勇往赴戰之氣。
哪像賀今朝廢棄了大明的苛捐雜稅,但依舊制定了新的稅法,就算種田,也得對半分,把大餅畫在後面。
方能最大可能的籌集軍糧,用於戰事,維護政權的日常運轉等等。
在這件事上,李自成沒有選擇抄作業,依舊是另闢蹊徑。
李自成農民政權,對苛捐雜稅深惡痛絕,這讓人非常容易理解。
大明底層早就苦賦稅久已。
他們在稅收的問題上走向了反面,把稅收視為統治階級的萬惡之首。
「均田免糧」,完全不去建立稅收制度,這樣會比明末政權敗得更快,更慘。
若是「均田免糧」後再回到自給自足的原始社會,不需要國家,不需要政權的長期運行,或許還行,然而這只是天方夜譚。
政權的財力基礎沒有經常穩定的保障,也就意味著聚沙建塔,經不住歷史風雨的侵蝕與沖刷。
如果說崇禎的明末政權亡於橫徵暴斂,那麼,李自成的政權在很大程度上亡於免稅劫掠,這不啻於另一種形式的橫徵暴斂,手段還更酷虐。
各自極端的稅收政策,最終會使大明王朝和李自成的政權走上殊途同歸的敗亡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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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裝是要做的,但是得
第一千零九十一章稅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