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你的,我吸我的,多了一隻麻雀,倒也未見月華有被分食跡象。
滿月已漸虧,這幾日吸取的月華比之前已日漸稀少。
吸取月華也有一段時間,給程羽帶來最直觀的變化就是,除了元神增強之外,連帶著耳力和飛行速度都與之前不可同日而語。
腎好,一切都好。
小麻雀和橘貓妖吐納兩輪後,停下休息閒聊一陣。
站在高處的他倆,再次看到武君殿的夜巡遊出現,悄悄趴在樓下莊懷瑾窗前向內窺探。
這幾日程羽都是召出元神與貓妖直接交流,並未借其墨汁施展水行術。
而那莊懷瑾每日都會現磨新的墨汁,最近他所書批註泛出的金光越來越淡。
其實就連他自己也感覺出,寫字漸漸帶有滯澀感,遠不如前幾日那般順手,但越是如此,這年輕塾師倒越是奮筆疾書。
……
翌日,天光大亮。
程羽在縣城上空盤旋。
偶爾遇到其他飛禽襲擾,他已連「唳」聲尖嘯都不用,只啾啾鳴叫一聲,同時附上些陰寒氣息,不論什麼喜鵲、堂雀還是老鴰,一個個都乖乖回巢趴窩。
空中飛累了便落在鼓樓上與橘貓吃酒喝肉,一雀一貓好不自在。
正午時分。
他倆正在樓頂大快朵頤,旁邊一處民宅屋頂上,忽然響起「啾啾」兩聲雀叫。
有些微醺的程羽扭頭看去,那邊立著一隻禿頭麻雀。
倒插門的二哥。
老二揚著地中海的雀頭左右搖擺,盯著程羽看了好一會,終於確認這就是自家那曾經瘦小的么弟。
他怎麼和這隻大貓混在了一起?
待他看清那荷葉包里泛著油光的深紅色臘肉時,眼中驚詫之意更濃,同時喉頭咕嚕一聲,嘰嘰喳喳向程羽叫了幾聲。
「聒噪!」
加菲酒興正濃,不耐煩道。
見那禿頭麻雀不但沒有逃走,反倒左右蹦跳著繼續嘰喳,一副不知死活的蠢樣令人討厭。
橘貓妖嘴角揚起,肩膀一寸寸高聳起來,背脊上的毛根根直豎,眼中泛出微微青光,一股輕微妖氣瀰漫開來。
「嘰嘰!」
老二突然像是受到巨大驚嚇,尖聲驚叫著向後連跳幾步,差點摔下房頂。
然後逃命般轉身就飛,卻慌不擇路一頭撞在樹上,跌跌撞撞扑打翅膀向東北方向飛去。
「這些個賊家巧最是……」
加菲話說一半便戛然而止,拱手急聲道:
「俺喝昏了頭胡謅,雀兄海涵勿怪!」
說完他悄悄抬頭看一眼對面的程羽,見其若無其事般又叼起一小塊臘肉,心下一松,轉頭看著遠去的禿頭麻雀背影,加菲忽然有所醒悟,問道:
「這麻雀,可是雀兄熟識?」
熟嗎?
熟……
也不熟。
小麻雀也不答話,只伸翅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貓妖喝酒。
看麻雀不甚在意,加菲心中忐忑才稍有緩解。
酒足飯飽後在屋頂曬著太陽,一雀一貓小憩一陣。
午覺之後心情尚佳,程羽便展翅落在茶館屋檐聽書。
俗話說生書熟戲,這方世界的說書先生也多偏好講些俠客佳人,快意情仇之類的書,初聽時還有些趣味,但聽久了便也覺得乏膩。
漫無目的地在城中飛來飛去,不知不覺間竟飛到縣衙門前。
這青川縣果然是座大縣,縣衙大門修得頗為氣派,只是與錢府大門相比卻顯得破舊一些,想是年久失修所致。
知縣並非每日在衙門內辦公,一日之中多數時間還是在後院待著,青川縣內打官司的也並不多見,表面看去大家都是一副和氣生財的模樣。
他曾召出人形元神眺望這座縣衙,大門口並無傳說之中驅趕阻擋亡魂的門神。
但在西南角卻隱隱有縷幽暗怨氣。
裡面還時時傳出哀怨嘆氣之聲。
南監……
是非之地程羽無心久留,只在上空略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