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實力,強闖輪迴台轉生也是可以的,只要斬去記憶便能投胎,但忘卻前塵不可怕,他怕自己忘了那……七百年之約。
而轉世後,他也不知自己何時才能甦醒,他總有種預感,如果自己轉世而來,等甦醒後,歐陽兄就不在了。
「有你在,我便可以放心走了。」
陸晨慨嘆道,他總覺得傲來國不靠譜,但有王權無暮坐鎮,日後圈內無憂。
「果真如此嗎?」
王權無暮似乎並不意外。
「你猜到了?」
陸晨有些疑惑。
「你離開黃泉後,我重整了黃泉族的秩序,平日裡修劍意,但還是耐不住好奇,偶爾會前往玄蛇老祖所在之地看看。」
王權無暮回憶道。
「你還敢去那!」
陸晨驚訝,心說你真是不怕死啊。
王權無暮擺了擺手,「玄蛇老祖大多時間都在睡覺,我隔著黑水河與它相望,其醒來時,我與祂交談過幾次。」
陸晨十分意外,「祂有說自己是從哪來的嗎?」
王權無暮搖頭,「祂沒提過自己的事,但是好像對我沒什麼敵意,還指點過我兩次,前些天我又一次去見玄蛇老祖,祂說我該回陽間了,不然會有遺憾。」
陸晨內心驚訝,玄蛇老祖到底是什麼存在?祂難道能猜到自己要回空間?
王權無暮笑了笑,「還好上來了,不然錯過歐陽兄,即使還陽,也是遺憾。」
「不好奇我要去哪嗎?」
陸晨反問道。
王權無暮又仰躺在地,「不好奇,但想來,是個很棒的地方吧,畢竟歐陽兄看起來並不感到為難,你不說,那就是不能說了,我便不問了。」
陸晨笑了笑,也躺在地上,「很棒的地方。」
…………
最後幾日,陸晨和繪梨衣在塗山東面的河水邊小住。
這世間已經轉世的故人,他都再見過了,長眠的故人,他都去看過了。
該打的仗,他打過了,該守的,他守住了,這個世界重歸寧靜,也不知千百年後,人們還會不會記得一個叫陸晨的人,或是叫日落的人。
陸晨心神通明,在這個世界已了無遺憾,於塗山留下一道封印長存的刀意,告知雅雅,日後若有人或妖分魂兩難,便可走入其中,分化開來。
至於這個世界還會不會出現白月初和蘇蘇,他便不知了,一切隨緣吧。
「啊,上鉤了上鉤了,godzilla快收杆!」
繪梨衣驚呼道,在旁邊緊張的指揮。
陸晨回神,輕輕扯了扯魚竿,不曾想下面的東西還挺沉,他怕一下用力過猛把杆子扯斷,就小心的迂迴拉扯。
過了一會兒,他感覺下面的東西力量變小,於是緩緩用力上提,當看到釣上來的東西時,他臉黑了下來。
一隻纏滿水藻的鞋子。
繪梨衣在一旁發出銀鈴般的笑聲,讓陸晨臉變得更黑。
他們在這片橫水河中垂釣,自己釣了好幾天,都沒釣上來過魚,讓他惱火的都想用意作弊,把魚串上去了。
他和繪梨衣比試釣魚,三天來,零勝。
繪梨衣總能釣上大魚,但除了他們要吃的時候,都給放掉了。
這些天沒有人再來打擾他們,這是屬於他和繪梨衣在這個世界最後獨有的時光。
陸晨收起魚竿,看著繪梨衣的笑顏,也笑了。
時間差不多到了,他起身牽起繪梨衣的手,朝東方走去。
後方遠處的塗山邊境城牆上,數道身影立在那裡注目,有月初、有紅紅、有容容、有雅雅……
雅雅的髮絲在空中飄揚,撇了撇嘴,「死騙子。」
春日風景正好,苦情樹開的茂盛,花落滿天,滿境飄香,夢幻與浪漫同在,又多了分離別的傷愁。
春風吹起男子的一頭漆黑長髮,少女白色衣裙飄飄,如同迎風的睡蓮。
陸晨感受到身後的諸多目光,但沒有回頭。
滄桑數百年,終究如這拂面的春風,只是過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