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後,老人伸出手輕撫著女孩的臉龐。
世界沒有這個女孩重要。道理雖然是這樣講的,但是誰又會希望這個女孩醒來看見的是一個悲慘的世界呢?產屋敷耀哉正是很清楚這一點,才會敢將所有的一切都堵在今晚。
「先生」
「走一趟吧。」說著,軒浩緩緩起身,目光望向一旁的麟瀧,「麟瀧。」
「在。」
麟瀧左近次輕輕俯身聽命。
「禰豆子醒來後,帶她來找我。」
說完,軒浩緩緩推開房門離去。
「是。」
望著老人離去的背影,產屋敷耀哉和麟瀧左近次相視一眼,終於鬆了一口氣。
「這下應該一切都結束了吧?」麟瀧擔憂的問道。
「不,雖然軒浩先生已經動身了,但也只是保證孩子們的安全罷了,並不代表一切都結束了。」產屋敷耀哉微微嘆了一口氣,「我說過,想要一切結束,必須等禰豆子醒來。」
說著,他有些感慨的看著床榻上沉睡的女孩。
剛才軒浩離開時的話意思已經很明確了,必須要看見這個女孩平安醒來,他才會動手殺死無慘。
「踏——踏——」
不急不緩的腳步聲在無限城中響起。
一頭白髮赤手空拳的老人悠悠地朝著無限城深處走著。
「唉,老了啊。」
他一邊走著,一邊輕輕地嘆氣。
這具身體的確是已經抵達極限了,但即使身體崩潰,或是跟隨時光風化成灰也並不代表終結。
他只是在『輪迴』罷了,只不過不同於別人的輪迴,他的輪迴是由他自己定製規則。
此刻的軒浩已經能清楚的感知到這個世界除了禰豆子之外已經不存在別的人身上寄宿著靈魂碎片了。
既然這樣,那麼他在這個世界也沒有了繼續待下去的意義。
所以這次的『輪迴』結束後,他就打算離開。
這具身軀腐朽成灰的時候,就是他離開的時候。
走廊一郎的各個房間中已經有許多惡鬼盯了他許久。
但是面對這個手無寸鐵的老人,這些因為無慘的緣故變得只剩下生物本能的惡鬼們卻遲遲不敢動手。
有時候有智慧的生物或許會判斷錯誤,但這些惡鬼們只有本能,而此刻本能正在不斷的警告它們這個老人很危險。
「如果所有人都能這麼懂事就好了。」
老人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幽幽地說道。
······
「好濃重的血腥味。」蝴蝶忍皺著眉頭。
「是啊,這是什麼地方呢?」蝴蝶香奈惠呆呆的問道。
「這裡是無慘的大本營啊!姐姐,你能不能稍微有點緊迫感!?」
此刻,穿著蝴蝶羽織的少女走在最前面,她背著雙手雀躍著倒退,目光柔和的望著自己眼前的兩個更小的女孩。
三個少女一個面帶微笑,一個面露愁容,一個滿臉溫柔。
「嘛~別一直皺著眉頭嘛,小忍還是笑起來比較好看。」
說著,香奈惠就要伸出手去捏忍的臉蛋。
「唉」
拍開想要捏自己臉的手,蝴蝶忍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別嘆氣了,今天是最後一戰了,無論是生是死,我們都會在一起的,你說對嗎?」
香奈惠突然間收起那副雀躍的模樣,神色也變得有些嚴肅。
她轉身退回兩步與另外兩個女孩並排。
她牽起自己妹妹的手,「走吧。」
三人走在瀰漫著血腥味的長廊上,卻像是正在郊遊的普通一家人,手拉著手。
「不要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啊」
忍也緊握著妹妹的手。
她和香奈惠一左一右,牽著中間話很少只是微笑著的香奈乎。
三人來到一扇緊閉的門前,相視一眼,然後兩位姐姐一起伸出手。
這是一道血染的門,猩紅的血液從門縫中不斷的流淌出來,仿佛隔著人間與地獄。
而現在她們必須一同跨越這道門。
「咔——」
門緩緩的被拉開了。
更加濃郁的血腥氣息撲面而來,還有『咯吱咯吱』尖銳的磨牙聲。
遍地的殘肢觸目驚心,整個房間內就像是地獄一般。
「呀?」
裡面的身影驚訝的回頭。
「哎呀呀?有人來了呀?哇,我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點過這麼棒的套餐啊?」
童磨的臉上帶著虛假的微笑,整個人仿佛剛剛沐浴了鮮血。
他面色潮紅,看上去有些激動,但話語中卻滿是寒意。
「都是熟悉的面孔啊,哦?這次還有一個更小的孩子呢,看來完事兒後我得好好感謝鳴女才行呢。」
童磨微笑著看著闖入自己飯堂的三個人類,這其中有兩個他都是認識的,一個是他曾經擊敗過的花柱,另一個是曾經擊敗過他的花柱的妹妹,現在是蟲蛀?
嘛~無所謂了,都說了,那只是曾經。現在的童磨十分自信,因為他也不是一直在原地踏步的啊!
這遍地的屍骸,就是他變強的證明。
伴隨著童磨緩緩起身,周圍的空氣突然間變得冰冷,就像他此刻的眼神一樣,讓人如墜冰窖。
「來吧,三位美麗的小姐。」
感受著周圍不斷蔓延的寒意,蝴蝶忍等人拔出腰間的日輪刀準備動手。
可就當雙方都蓄勢待發的時候,身後走廊盡頭的方向卻突然間傳來了不急不緩的腳步聲。
這突如其來的腳步聲讓人與鬼雙方都暫時停下了動作。
「嗯?」
童磨皺起了眉頭。
他能夠清楚的感受到不遠處的長廊緩緩而來的氣息。
那是一道屬於人類的氣息,但這腳步聲聽上去簡直太詭異了。
要知道,這裡可是無限城啊,是屬於它們惡鬼的大本營。
人類在這裡哪個不是東奔西走焦急的在尋找著隊友?敢獨自一人在這裡面閒庭信步的人,不是傻就是強。
可這道氣息不論童磨怎麼感受,都只感覺像是一個普通人。
「看樣子,你們人類這次還真是以為吃定我們了?」
童磨譏諷的笑著。
今夜闖入無限城的人類們都有些太囂張了。
不論是眼前這三個已經拔出日輪刀的女人,還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