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人生地不熟的,莫非是賀林那妖孽?
心裡有些小小的激動,她忙來到了門口朝外看去,果見春桃在前,拎著藥包,一臉喜色。身後跟著賀林並幾個年輕人,想來就是他的親兵護衛了。
蔣詩韻頓覺自己的眼眶一陣酸熱,有鹹鹹的東西不停地翻湧著。
沒想到人人口中的煞神,竟然能親自過來?
賀林吩咐耿三帶著人在院子裡等著,自己跟著春桃來到了正屋門口。
遠遠瞧見蔣詩韻倚在門框朝他看過來,他只覺得心窩子裡一下子溫暖如春。
曾幾何時,他也幻想過能有一天,有一人會倚門等著他回家。
沒想到,眼下竟然看到了這樣的情景。
心中頓時就如滔滔江水一樣翻滾起來,沖得他腳步輕快無比,恨不得插翅就飛到她身邊。
可一想起自己眼下的處境,他就狠狠地甩了甩腦袋,把這股不切實際的想法狠狠地給壓了下去。
他怎麼敢對她生出這樣的非分之想來?他怎麼敢牽累她?
努力讓自己的步伐平緩些,他一邊走著一邊壓制著內心的翻湧。
待到近前,他那俊美無儔的臉上已經恢復了往日的高冷,一雙眸子淡淡地看著蔣詩韻,有些漫不經心地問道,「聽說你娘傷重,我正好回府,順道過來看看。」
蔣詩韻被他那個「順道」給攪得有些發懵,虧得自己還一腔感激地站在門口等他,弄了半天人家竟然順道?
不過想想畢竟還是問人家借了銀子的,人家能有這份心順道進來,自己該知足了,怎麼還渴求更多的?
道理雖是如此,可她心裡還是有些酸溜溜的。她倒是希望他一見面就關切地問問到底出了什麼事兒,他特意趕過來看看她的。
只是她也知道,自己這要求過分了,人家能幫她,已經很不錯了。
抬眸掃了他一眼,蔣詩韻面色不喜不悲,輕聲答道,「有勞大人了,等我有了銀子就還你!」
語氣客氣疏離,聽得賀林心頭一緊,暗自埋怨自己不該撇得這麼清,讓她有了誤會!
兩個人說完了這句話,都站在門口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尷尬就像是冬日裡的冷風,很快蔓延起來。
春蘭似乎有些察覺到什麼,忙拉了蔣詩韻一把,「秀姑,既然藥抓來了,趕緊給嬸子煎熬上吧。」
又讓著賀林,「這麼晚了還勞動大人,實在是過意不去。大人進去喝杯茶暖暖身子吧?」
蔣詩韻聽了默然,只衝賀林點點頭,「大人進來吧。」
賀林巴不得多跟她相處一會兒,自然順著她的話就邁步進屋。
一眼就看到屋內臨窗的炕上躺著昏迷了的王氏,再四處掃一眼屋內,發覺除了一張掉了漆的八仙桌和破舊的椅子,就是一張陳舊的妝奩台了。
他沒想到屋內陳設竟然如此簡陋,哪裡像個住人的地方?
蔣德功好歹也是正四品的少詹事,雖然是個閒差,可日子也不至於如此拮据,竟然讓自己的弟媳和侄女住在這麼破敗的院子裡。
看來,蔣詩韻在蔣府里過得並不好!
他頓時心疼起她來,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