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簡直可笑,」陳翊琮牙關微顫,「如果不是心虛,韋十四跑什麼!」
衡原君垂眸。
「跑了,也可以再抓回來。」他輕聲道,「原本就是讓皇上看看,柏司藥和韋十四在這件事裡的反應。」
陳翊琮冷笑了一聲,「朕說過了,朕要實打實的證據。即便今日韋十四拒捕,那也一樣只是推測而已,你先抓到他再說吧!」
衡原君笑了笑,「只要柏司藥還在宮中,怎麼會抓不到韋十四呢。」
陳翊琮望著一眼衡原君,「……你就那麼確定韋十四是關鍵所在?」
衡原君沒有正面回答,只是望著不遠處的夜窗,輕聲道,「今日韓沖將他搜集的情報都送進了沁園,臣看了一整天。」
「有什麼發現?」
「對柏司藥的記錄,是斷裂得非常厲害的。」衡原君輕聲道,「有些時候,即便是重要的事情——比如去京兆尹衙門拜訪鄭大人,記錄上竟寥寥數言,一筆帶過;
「而有些時候,卻連柏司藥去聽戲,哪一段在哭,哪一段在笑,都寫著。」
陳翊琮思索著這句話,安靜地等著下文。
「臣覺得奇怪,就召這些不同時期的記錄人來詢問了一遍……答案果真令人意想不到。」
「什麼?」
「倘若平日,韋十四跟在柏司藥身側,那他們就不敢靠得太近——因為一旦被覺察了行蹤,就會被韋十四警告。
「這也是許多明明看起來重要的會晤,記錄卻只有隻言片語的原因。
「但這幾年的記錄里,尤其是這三年……他們的記錄在某些時刻顯然比之前要翔實得多。
「北鎮撫司里做這些工作的,通常都是些不入流的小旗官,流動性很大,所以即便前人在盯梢柏靈時被驅趕過,後來人領了新活兒,也還是照樣接近。
「可是有人依舊像前人一樣記不下什麼細節,有人卻能幾乎完整記錄下柏司藥在某一天的喜怒哀樂……」
衡原君再次看向陳翊琮。
「陛下,您覺得這意味著什麼?」
陳翊琮微微顰眉,臉色愈加陰沉起來。
「……意味著,那一天韋十四不在柏靈身邊。」
衡原君點了點頭,「既然不在柏司藥身邊,那麼,他在哪裡?」
陳翊琮緩緩後靠,目光有些疲憊地落在了地上。
……這個問題確實直指核心。
「對韋十四的行蹤,我們全無了解,」衡原君接著道,「所以臣要抓他,而他不能被抓——因為柏司藥的所有秘密,都在韋十四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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