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間複診的大夫,其他人大都已經在坐在了各自的位置上。
柏世鈞伏案寫作,然而今日心神無論如何也不能集中,以往個把時辰就能整理好的案例,今日半個時辰過去也沒理出頭緒。
「爹?」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柏世鈞應聲抬頭,見女兒柏靈站在那裡。
柏世鈞驚得筆都掉了下來,墨汁濺落在腳背上,他也顧不上擦,「……你你怎麼過來的!」
柏靈有些莫名,「您這兒我都來過多少回了……我很熟的啊。」
柏世鈞已經站了起來,拉著女兒進屋,正要關門說話,被柏靈伸手擋住了。
「爹,不要關門,關門了顯得我們心裡有鬼。」柏靈輕聲說。
柏世鈞看了看外頭,雖然盈盈的春日裡太醫院的走廊上看不見半個人影,但有時候真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你只知道隔牆有耳,卻不知道到底隔的是哪道牆,哪只耳。
柏世鈞想問的問題實在有很多,但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外頭外頭你都看到了吧……」他想了半天,才接著道,「你到底是怎麼過來的?」
從昨天開始,整個太醫院就像一個被圍起來的鐵桶。
每一個出口入口都突然多了幾個面色陰冷的錦衣衛。
他們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就像個黑色的佛尊一樣杵在那裡,每天到點輪崗,晝夜交替,看得所有人都人心惶惶。
「上次去慈寧宮的時候,太后給了我一道可以自由出入宮門的令牌。」柏靈拉著父親的衣袖,笑著解釋道,「我白天在承乾宮反正也沒有差事的。今早想著來看看你們,就先去了一趟宮裡的太醫院,發現你們不在,就到這兒來了。」
柏靈一邊說,一邊很是熟悉地走到父親的桌案邊,給自己倒了杯茶,「怎麼今天太醫院裡里外外是錦衣衛啊,我剛在外頭看了好久,還以為我走錯地方了。」
「你先坐。」柏世鈞低聲道。
柏靈聽話地坐下,柏世鈞上前伸手貼了貼女兒的額頭,然後又拉來一把椅子,仔細地為柏靈切脈。
「我沒事兒的,爹。」柏靈笑著說,「前幾天昏過去確實就和你說的一樣,是累的,當時睡一覺醒來就好了。」
柏世鈞只是皺眉,「你這幾天又沒睡好吧?」
「……啊,是。」柏靈嘻笑著把手縮了回來,「因為今晚御花園有遊園會嘛,這幾天宮裡的人都要累一些的,過了這段就好了。」
說著,柏靈前後看了看,「柏奕呢?怎麼沒看見他人啊?」
柏世鈞目光垂落,嘆了一聲,「他在柴房。」≈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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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看門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