迢,路上還不知有什麼兇險。」
「謝過小哥好心提醒。」
結完賬,陸良生取過打包好的烤鵝、胡餅提在手中,放去書架,朝走到棚口攬客也在送別的夥計拱了拱手,便是牽過韁繩,拉著老驢繞過行人熙熙攘攘的官道,向東走去人少的林野間小路。
揮手解去驢背上施展的障眼法,捆的跟粽子似的孫迎仙被放了下來,陸良生打開荷葉包裹的烤鵝、胡餅擺去一塊石頭上,隨手朝道人身上揮了揮。
繩子自行滑落地上,孫迎仙連忙吐出口中的布帛,揉捏胳膊:「有你怎麼對.....」
撕開的烤鵝塞進他嘴裡,將他話堵住,陸良生拿著剩下的一半,走去書架,蛤蟆道人早早系了圍裙,盤腿坐在隔間裡等著了。
「快快放下。」
蛤蟆抓出磨成粉末的作料灑去上面,使勁聞了一下,探身伸蹼,「不用管為師,良生自去忙吧。」
然後,呯的將小門給關上。
陸良生笑著起身,看去那邊徒弟,從袖口中掏出一袋碎銀,遞給宇文拓:「分別時,將銀錢與兩位師弟分一分,為師也就不說什麼分別的話,只須記得,不可外面胡作非為,殘害生命,否則就休要在外人面前,提及為師名字。」
也非生離死別,三人也有各自修為在身,尋常事自己就能應付,何況只有放手,這三個徒弟才能有所磨礪。
「為師該教的,也都教給你們,往後修行,還要靠你們自己。」
說著,陸良生揮了揮手。
「縮地成寸之術,你們也會,想棲霞山了,就來住上幾日,去尋各自的道。」
宇文拓看著手中還有餘溫的錢袋,冷漠的臉上,表情有些猶豫。
「師父,那祈火教一事......」
李隨安也點點頭:「是啊,師父,雖然我巴不得現在就闖蕩江湖,可你的事。」
「為師的事,你們摻和不得。」陸良生笑起來,能聽到徒弟說出這番話,心裡自然是高興的,至於祈火教的事,他自然不會讓這三個剛有點道行的徒弟參與,愛惜羽毛,他陸良生也會。
「都不必多說了。」
道路往來行人較少,待到沒人走過,陸良生袍袖在三人面前一拂,原本還想開口勸說的宇文拓等人,視線一花,周圍景物都在天旋地轉,身子輕飄飄的騰挪,待到視野穩定清晰下來,已經來到商雍城其他方向了。
三人互看一眼,嘆口氣,將銀錢分了,跨上各自的行囊,李隨安性情灑脫,抬起寬袖一拱,朝兩位師兄弟拜別。
宇文拓與屈元鳳隨後跨上包袱,提著法劍向北而去,他想要回去看看親族,以及查清父母的死因。
.......
天光璀璨,陸良生坐去狼吞虎咽的道人身旁,雙手壓在膝上,聽著惱人的蟬鳴,心裡反而更加安靜了。
「其實,你也捨不得吧。」嘴裡包胡餅的道人嘟囔的說了一句。
陸良生看去枝葉間隙照下的光斑,在斑駁里笑了笑。
「是捨不得,三年相處,怎麼也會有感情。離去也好,雛鳥終有離巢時,褪去軟羽,才能展翅高飛。」
休息了一陣,他深吸口氣,將分離的情緒釋放開,在道人肩頭拍了拍。
「走吧,我們也該上路了,千里迢迢,說不得途中也有不少光怪陸離的事情。」
「同往!」
道人尖嘴猴腮臉上露出笑容,縱身跳去老驢背上,靠著書生坐下,翻出一張神行黃符,啪的貼在驢臀。
還在啃草的老驢瞪大眼睛抬起頭,哧昂長嘶,受驚般撒開蹄子,唰的捲起一道長煙,飄去燦爛的陽光。
陡然晃蕩的書架內,半塊烤鵝突兀的撞進蛤蟆道人口中,腦袋都大了兩圈。
「彼其娘之......」
模糊的罵聲,隨著飛奔的老驢隱約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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