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中微凝,抬眸看去,卻是被拘禁的蘇培全。
「太子妃,太子殿下和冠勇侯……回來了。」
蘇培全激動地跪在地上,語中帶著難以抑制的哽咽,如蘅瞳孔微擴,唇畔的笑意漸漸漾開,騰然起身。
「你說什麼,阿毓和二哥,回來了?」
蘇培全哽咽的點頭,卻嘴唇翕合,許久才說出話來:「豫王,讓老奴來請太子妃前去城牆之上。」
如蘅滯然,緩緩浮起笑意,她如何不明白,齊禎是想要以她作要挾罷了,只可惜,她怎麼會答應。
「好。」
蘇培全滯然,正欲說話,如蘅卻已拂裙出去,而殿外的守衛則緊緊跟隨她,如今的她,倒更像是階下之囚。
走出殿外,刺目的陽光射下來,如蘅微微拿手擋了擋,微眯著眼睛看過去,今日一切,都該了了。
待到了城牆之下,如蘅一步一步朝最高處走去,直到踏上最後一步,如蘅心中是從未有過的欣然與激動,整齊的鐵騎方陣排在城牆之下,將士們身上的鎧甲在陽光下顯得奪目,閃著熠熠的光芒。戰馬上的將士們背挺得筆直,錚錚的揚著頭,即便隔著很遠,也能感覺到他們的鐵骨錚錚。
「三娘。」
倏然的一聲,格外熟悉,如蘅身子微顫,順著聲音看過去,一匹戰馬緩緩往前,馬上是再熟悉不過的身影,如蘅眼眶微熱,身子止不住地顫抖,唇畔微微浮起一絲溫柔的笑意,如今的她才曉得,原來身穿銀色鎧甲的他,也是這般勃發英姿。
「豫王,堂堂天家皇子,竟用女人作要挾,他日豈不是要淪為全天下人的笑話,你將我妹子放了,我與你單挑。」
齊毓身後兩步開外是一匹棗紅色的戰馬,馬上是同為鎧甲披身的佟如錚,此刻扯著嗓子怒喊的震天響。即便是此刻,如蘅也不由想笑,過了這些年,連宓姐兒都添了個弟弟,錚哥兒依然是這樣大大咧咧的脾性。
齊禎絲毫不為激將所動,緩緩踱步走至如蘅身側,俯看城牆下的齊毓,全然不理會佟如錚的怒喊:「二哥,如今我與你賭一局,我只看,你是要江山還是要美人,你若選江山,大可以這鐵騎踏破宮牆,我奪不過你,你若選後者,要我安心地將太子妃放出宮,我答應你,決不食言,唯有一點,當著我的面,自我了斷吧。」
齊禎漸漸冷意的吐出最後幾個字,如蘅震然,這一刻的她,全然不在乎齊毓會選誰,在她的心中,寧願齊毓選這天下。
「豫王,拿我妹子做擋箭牌,你還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嗎?」
佟如錚正怒罵著,卻驟然聽得齊毓再平靜不過的應道:「好,老四,我應你,你若有半點反悔,便用你整個豫王府的人做代價。」
佟如錚怔的一愣,齊禎唇畔笑意越發冷然:「好。」
如蘅瞳孔一震,卻見齊毓正溫柔的笑看著自己,耳邊只聽得幾個字:「三娘,活下去。」
「齊毓!」
如蘅幾近嘶吼的探身,見齊毓雖是笑著,卻是驟然拔刀向己,如蘅瞳孔一擴,當即從袖攏取出一個青花小藥瓶,綢布塞子一扯,仰頭便服了下去。這一刻如蘅的速度極快,快的一旁的齊禎還未來得及制止,而拔劍的齊毓則怔怔的看著如蘅服下了什麼。
下一刻,如蘅臉色驟然蒼白如紙,身子一軟,像是一張薄薄的澄心堂紙,就要落下去。
「蘅兒。」
「三娘。」
耳邊傳來齊毓和錚哥兒不可置信的喊聲,如蘅已經迷迷糊糊,內里如同翻江倒海般,驟然喉頭一滯,生生吐出一口血來,如蘅強扯出一絲笑意,茫茫然尋到了齊毓。似乎微微啟唇說了什麼,然而他卻只看到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和越來越蒼白的臉。
而下一刻,卻已是落絮般緩緩倒在了齊禎的懷中,齊禎怔然的看著懷中毫無聲息的女子,方才她還好好站在他的面前,此刻她的嘴角卻溢出一絲血跡,雙眼闔住,仿佛再也醒不過來。
「不!」
耳邊是齊毓幾近蒼涼與惶然的聲音,下一刻佟如錚怒到極致的震天一吼:「攻城!」
感受到懷中愈漸愈涼的如蘅,齊禎怔然在那,緩緩看向城下鐵騎乍眼間撞破城門,殺聲震天的涌了
一百二十七章 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