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羊秀冷靜下來了,腿彎處還能隱約感受到手掌餘溫,耳垂的熱度已經消退。
她靠坐床頭,休息室里只有她和林庭,因為她告訴醫師自己沒有大礙,所以隊醫先行離開。林庭本來想走的,被百羊秀叫住。
百羊秀準備和林庭復盤一下方才的戰鬥,這也是每一位戰鬥契師都應該養成的良好習慣。校隊教練把他們的每場戰鬥過程攝錄下來,反覆帶他們觀看復盤。
「你剛才沒有用出堅玉瓷甲。為什麼?」
「這個靈法發動緩慢,我一旦施法分心,你肯定會搶攻。那麼好不容易建立的優勢就蕩然無存了。」
「不對,你完全可以像對付石珏那樣,先鑽進地下去,躲開我的攻擊。披掛了甲冑,你再用揚沙和引力限制住我的活動範圍,就能形成橫掃之勢。」
「當時我的想法是,假如完成披甲,你絕不會和我貼身近戰。只要我揚起的沙塵無法充塞整個場地,你就總能找到輾轉騰挪的空隙,來回切換風形態避戰。到時候伱奈何不得我,我也抓不到你。畢竟是翱翔天穹的白鷹,要把你抓住,總得流點血。」
林庭分析得認真,百羊秀一直聽到他所說的最末一句話,忽然回想起那張鑽出沙暴的臉,狂氣的眼神和冰冷的表情,還有雙方死死交扣的手掌,以及她手指觸及的跳動心臟,當時二人的姿態就像在跳一支貼面舞。
然後那人就用頭槌砸她的腦袋了。
百羊秀瞪了他一眼,悶悶地說:「拖延時間對你有利,我的合體形態並不能維持太久。」
林庭微微搖頭,「面對面戰勝你才有意思。」畢竟你邀請我跳一支舞呢。
百羊秀承認林庭所說的事實,不過她並不服氣,「我已經有辦法破解你的堅玉瓷甲。你這算是誤打誤撞逃過一劫。」
「情報是戰鬥最重要的一環。」林庭很認真地分析,「我既然在你面前使用過這招,就不得不假設你有辦法破解。」
林庭試想過,如果以自己為對手,應該如何擊潰百岳不破真身,辦法當然是有的,但都需要用到大威力武器,或是對等的高星靈法。一層層的防禦效果疊加起來,已經形成了質變。
若是單純破解三星的堅玉瓷甲,辦法就有很多了。風系靈術中有一招【真空】,可以直接抽乾一片區域內的大氣,堅玉瓷甲包裹下的還是血肉之軀,失去空氣自然會憋死。其他各種辦法不必一一列舉。
必要的藏拙有好處,就讓別人繼續以為他使用的靈法是堅玉瓷甲吧。
「真狡猾。」百羊秀輕聲罵他,但沒有生氣的意味,「你剛才用的那招是懸沙環帶?那個靈法沒有這樣的威力吧?何況你的御獸只有D級。」
「是另一個類似的靈法。我剛學了不久。」林庭沒有細說,畢竟他天資絕世,戰鬥途中自創靈法,這種事情還是太驚世駭俗了一點。
百羊秀點頭表示理解,「你的精神天賦真的很好,沒有基礎的情況下,能夠在那麼短時間裡臨摹靈符。要是你系統學習了現代靈符體系,以後各種《靈符真解》就是你取用不盡的術法庫。」
從古至今的靈符學者通過將靈符拆分為基礎符線的有序組合,稱之為《靈符真解》,契師可以通過解讀《靈符真解》,反向復現靈符。也就是說,《靈符真解》的作用就如一本神通秘籍,若能融會貫通,自然就能習得術法。
靈符學者的社會地位相當之高,林庭也希望能今早躋身這個風光無限的圈子,只是目前還在一個知識的積累期。
咚咚咚——
休息室外有人敲門,是五班的毛黎,他文質彬彬地噓寒問暖,還給百羊秀帶來了促進生命力場恢復的振奮藥劑。
「用不著,你拿走吧。別讓我再托人送回來。」百羊秀看到毛黎的時候,表情發生了微妙的改變,具體來說,就是翹起的嘴角放平了,微挑的眉梢也鬆懈了,重新恢復了百無聊賴的模樣。
毛黎訕訕賠笑,猶豫再三,還是把藥劑收回,臨走前多看了林庭一眼,目光中有種無言的嫉恨。
「真討厭。」林庭直抒胸臆。
百羊秀哼哼道:「你既然覺得討厭,為什麼不上去揍他?」
「總不能因為多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