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周圍沒有活人,但陳寄看了看玻璃堡壘里像是在看台上等著看賽馬的人們,嘲諷地說:「居然有這麼多人看著我們怎麼死,……老子這輩子還是頭一次這麼風光!」
這裡是青年堡壘的地盤,他們無處可逃。
簡樺張張嘴,喉嚨里乾澀的疼,為了保存水分,他只苦笑了一下,沒有接陳寄的話茬。
&道是和你一起死,老子就不緊張了,」陳寄忽然說,轉過頭來看著簡樺,「我媽和我妹妹死以後,這個世界上我在乎擔心的人只有你了,知道你也要死了,我就放心了。」
簡樺愣了一下,也轉頭和陳寄對視,陳寄有一雙漂亮又英氣的眼睛,眼神里時常是傲氣和嘲諷,因此常常會激怒同樣驕傲的軍官同僚。但是簡樺知道他的真誠和和善。
&以為他們會救你。」簡樺答非所問,自言自語地說。
&也以為你不會判死刑的。」陳寄也說。
兩個人都沉默了一會兒,相視一笑。
&哥哥為什麼不赦免你?」簡樺問。
陳寄的哥哥是帝國的國王,他和陳寄的關係雖然疏遠但畢竟是兄弟。簡樺以為他會救陳寄。
陳寄沒有回答,反問道:「你弟弟為什麼判你死刑?」
簡樺名義上的弟弟邵續霖,是現任青年堡壘的指揮官。審判簡樺的法庭,便是他組織的。陳寄以為他不會判簡樺死刑。
在酷熱下站了許久,兩人都有些撐不住了,陳寄身體有些搖晃,對簡樺說:「我不行了,我要坐下來,管他會不會被沙漠烤化了。反正都要死了,也不覺得丟人。」說著,他就坐了下來。
簡樺急忙也走過去,想用影子幫陳寄擋住陽光,稍微涼一點。可惜天上有兩個太陽,無論怎麼做,也只能擋住一邊。
陳寄仰著頭仔細打量簡樺,說:「你瘦了不少,以前拿你遮陽沒有這麼費勁。」
簡樺聽他又在嘲笑過去的自己胖,也笑了笑,反唇相譏說:「你以前也沒這麼沒用,這麼快就不行了。」
陳寄哈哈大笑,拍了拍自己的腿,說:「你也坐會吧,不要擔心被燙熟,你可以坐我腿上,沒那麼熱,我不嫌你重。」
簡樺其實也快站不住了,眼前一陣白一陣黑的,頭腦里有什麼東西在嗡嗡作響,但他還是搖頭說:「我怕把你給壓死了。」
&不要哥掀起衣裳給你看看我的腹肌?」陳寄握著簡樺的手往下拉,「沒關係,來吧,臨死前我們傳一段緋聞,留下一個纏綿悱惻的傳說。」
簡樺本來就疲憊不堪,被陳寄一拽,跌坐在他身邊,小心的避開了他的腿,但還是靠在了他的身上。陳寄動了動,趁簡樺不注意,偷偷把自己的手墊在了簡樺的身下,隔開了一點沙漠的熱量。
&弟弟在看著我們。」陳寄忽然說,看著正中央的玻璃堡壘。
簡樺下意識就是一動,但還是忍住了轉過頭的衝動,僵硬地望著前方。
&不看看他嗎?」陳寄問。
簡樺也想再看看邵續霖,仔細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他還有很長的路,讓他走吧,別回頭了。」
&陳寄抬起手,幫簡樺擋住了直射向眼睛的陽光,頓了頓,又說,「真奇怪,你弟弟要害死我們了,可是你一點都不恨他,我也懶得恨他。這不是我們的作風啊?」
簡樺又思考了一會兒,才慢吞吞地說:「大概是因為他太可憐了吧。」
地上很熱,像是個蒸籠。簡樺想這簡直是在看著自己變成一具乾屍。
他身邊的陳寄被捕後似乎吃了更多的苦頭,身體遠不如從前了,現在已經漸漸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強撐著有一句沒一句的回答著簡樺的話。
&們倆認識十四年了,還有什麼沒幹過?」在糊塗中,陳寄聽見簡樺說。
&了上床,該乾的都幹了。」陳寄迷迷糊糊地看著簡樺笑。
簡樺也在笑,說:「那這應該也不算什麼。」他忽然靠近過來,咬住了陳寄的嘴唇。
陳寄一怔,腦中清明了一刻,下一秒,便覺得簡樺用舌尖抵了什麼過來。甜絲絲的,還有分毫的涼爽。
是一個化了一大半的酒心巧克力。
兩人分開,陳寄把酒心巧克力咽了下去,抱怨道:「有吃的就直接
第1章 楔子·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