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像鄭甜這麼心思重,說不得更好忽悠些。
天空雙月高懸,大地灑滿銀輝。
二十五座鐵棺材般的集中睡眠艙靜靜擺放著。
當任重走出房門時,少年已將那把造型別致的機槍掛在背上,趴伏在鋼梯欄杆上,百無聊賴的仰頭張望著,絲毫不見緊迫感。
「咦,你竟沒睡著?」
晃眼看到任重走過來,少年先開口道。
任重點頭,「我失眠了。」
少年張大嘴巴,滿臉難以置信。
仿佛在他眼中失眠是件很不可思議的事。
少年又想了想,用不能理解的語氣說道:「剛才我看你坐在床邊,沒戴租的腕錶。現在你左手上戴著臨時腕錶?意思你沒租?」
任重反向揣摩著對方的話,稍微思量後決定不藏,「是的,我沒租腕錶。」
「沒租腕錶的話是沒辦法用催眠功能,但你也應該在零點的時候睡過去啊。」
任重心中念頭快速轉動,開始透過少年這句話去分析更多世界本質。
但他嘴上答得卻不慢,反而反問道:「你不也醒著?」
少年不疑有他,答道:「我和你可不一樣。我今天是幫別人頂班當了守夜人。我打了藥,調了生物鐘的。」
任重嗯了一聲,「我是昨天白天睡了,我的生物鐘也不太對勁。」
少年做恍然大悟狀,「哦!那就難怪了。不過你這樣的人現在已經很少了。聽說古代沒有藥劑,也有守夜人用意志力來硬調生物鐘。但這樣不好,我建議你明天還是租腕錶催眠一下。一來是可以和大家一樣的生活節奏,二來是也能掙到貢獻點嘛。三來,你應該知道,這樣生物鐘顛倒的時間太久,你會猝死。」
任重:「嗯,謝謝你的建議。對了,星火鎮裡幫別人頂班守夜的話,別人一般給你多少貢獻點?」
「零點二個,比租借腕錶睡一晚多個零點一。但經常守夜對身體影響太壞了,我也是沒辦法。唉。」
「為什麼?」任重明知故問。
少年惆悵地搖搖頭,「我快滿十六歲了。對了,先生你也是外地來的吧?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如果實在不行,我們離開星火鎮時搭個伙?一起走?」
「可以,不過得到時候再說。」
任重心頭嘆了口氣。
就這簡單的交流,卻讓他在這陌生的世界裡稍微品出了些許溫暖。
少年的母親是想將名額讓給他,自己離開鎮子赴死的。
少年嘴上答應了,但心裡卻依然打著自己離開的主意。
這對貧窮落寞的母子雖然活得艱難,但身上卻閃爍著人性的光輝。
哪怕渺小如螢火,卑微如野草,但這世間,的確還有光。
少年聽任重似乎答應了,臉上泛起微不可查的開心,重重應道:「嗯!」
二人接下來沒交流太久,任重假裝打了個哈欠,回房重新躺下,閉目假寐,心頭沉思。
少年言談間似乎是將使用租借的腕錶與掙貢獻點劃了等號。
這很有意思。
任重決定明天無論如何都租來試試。
但依然有疑點,聽少年的口氣,似乎即便沒有腕錶,也該在凌晨零點準時睡著,並且睡得應該和別人一樣死。
難不成在這天地間還有個看不見的巨大生物鐘,在無形中影響著每個人?
這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