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的四年,他幾乎都是屬於一種沉默頹喪的狀態,哪怕是結婚後,他仍是以厚厚的盔甲武裝著自己。
開心、生氣、難過他都不怎麼發泄,不露於外表。
他的情緒,她從來都是用猜的。
她說著假話,應景時卻信了,他坐在那裡,肩膀慢慢垮下去,唇角的弧度淡下去,頭微微低著,長睫瞼住了眼。
白茶站在那裡沉默地看著他彎下的脊樑,眼裡露出幾分害怕。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誰最怕應景時遇上挫折,那一定不是他的家人,甚至不是他自己,而是她。
她比誰都害怕他那份意氣風發折掉
就連現在,她一口氣從a市趕到這裡,平靜地站在他面前,一顆心卻顫抖得不能自已。
她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到他低啞疲憊的聲音響起,「既然這樣你還站在那裡做什麼還不抱抱我」
他低著頭沒有看她。
聞言,白茶整個人都軟了幾分,到底是和上一世不一樣的,他終於放下了強迫自己、壓抑自己。
如果這時候應景時肯抬頭看她一眼,會發現她的臉上是多麼的慶幸。
她不管天地顛倒,世界崩塌,只要他能一直挺直脊樑,好好地活下去。
白茶抿了抿唇,沉默幾秒後她走向前,放肆地跨坐到他的腿上,雙手摟上他的脖子。
應景時目光一滯,連忙伸手抱住她的腰,不讓她滑下去。
下一刻,他低下頭靠到她的肩膀上,埋在她身上淡淡的香氣中再也不肯抬起頭來。
白茶抬起手,指尖埋入他的短髮間,指腹帶著溫度。
空氣中飄著菸草的氣息,並不難聞。「其實手術結果是好是壞都在我的預料中,我沒那麼脆弱。」他靠她的肩膀道,聲音發啞,「只是我看到太多病患和家屬將蟻巢技術當成仙術,而我也以為,我能給他們帶去
希望,可結果,我帶給他們更大的絕望。」
「」
「要是沒有這技術,家屬在心態上至少能更容易承受一些,不會有這麼大的落差。」他低聲說著,每個字都帶著無盡的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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