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亦是句號。
顧銘朝著護欄走過去,伸手按在上面,低眸往下望去,視線模糊,也能看清很高很高……
掉下去必死無疑。
他咬緊牙關想抬腿,但一條腿被廢了,支撐又支撐不住,抬又抬不起來,讓他面臨死亡都像個窩囊廢。
腰間忽然多出一雙纖臂,他被人從後抱住。
應雪菲抱著他,溫暖的身體緊貼著他,什麼話都沒有,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顫抖。
顧銘猛地回身,用盡力氣推開她,一雙眼充血地瞪著她,「現在我殺不了你了,得意了?滾!」
他咬牙吼出來。
「……」
應雪菲目光黯然地看著他。
顧銘不看她這張臉,轉過身去,左手扶著護欄,拖著一條爛腿艱難地往前走去,走在眾目睽睽之下。
那些眼神,有驚恐的,有唾棄的,有嘲弄的。
他們就像在看一條爛狗。
顧銘就這麼走著,帶著滿身狼狽,周圍的電視屏幕上全在播放顧家的新整頓,身後應雪菲默默地步步跟隨。
進商場之前,是假相的相安無事。
出商場之後,是截然不同的人生。
……
入夜,林宜站在窗口,低眸看著手機里的照片。
是她在商場天台拍的,那些煙花燃盡後,她才發現應寒年擺放的是一個巨大的心形,而上方的連接處還有一句「sorry」。
她拍了好些張。
「在看什麼?」
應寒年從後面靠近,伸手在窗台上,將她圈在其中,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低頭看她的手機,然後笑道,「是不是很感動?」
「是啊,最新最好的煙花,十萬放一次,能不感動麼?」
林宜低嘆一聲,哪止她感動,她錢包也很感動。
「看你小氣摳門的樣子,說了還你。」
應寒年張開唇,在她的耳根上咬了咬。
「你太亂花錢了,我覺得真要治治你這毛病。」林宜忍不住道,平時不覺得,這次來生死街帶得都不多,被應寒年這麼一玩,她簽完轉賬條一看餘額,兩人就剩個吃飯錢了。
「行啊,來治。」
應寒年不假思索地道,一把將她橫抱起來,低頭咬著她的耳朵曖昧地道,「來我的床上治。」
說完,應寒年就抱著她轉身,一隻腳勾住窗簾一角,邪氣一踢,窗簾便自動蓋住了窗外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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