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金光中傳出來:「這小妖本座帶走了。你早日做成本座吩咐的事,便帶來龍魂來弱水見我。到那時還有一件更大的事在等著你。這個,你且拿去罷!」
話音一落,金光忽然消失不見中殿內重新變得昏暗一片。
兩樣東西落在李雲心手中。
他看了一眼。除了他的龍宮摺扇之外另有一物那似乎是一塊龍鱗。
他當初在洞庭邊第一次見到龍子睚眥時,龍子將這東西給洞庭君看。據說那是當年神龍與金鵬王爭鬥時落下的一片龍鱗的一角。眼下他手中也是一角,但卻是細細長長的一條,仿佛一柄小匕首。淡金色,散著微微的熒光。
李雲心想了想,用這東西往自己的手掌上用力戳一下子。
一陣尖銳的痛楚傳來他那比鋼鐵還要堅硬的手掌竟被戳破了。
這玩意兒當真是龍鱗碎片無疑。同時也是一枚神龍令。
李雲心站在黑暗中想了一會兒,轉身走出殿外。然後發現先前落在殿前廣場上的那一頭惡蛟的屍體也消失不見。大概是被真龍一同帶走了吧。
見他走出門劉老道才迎來看他。
李雲心展開摺扇輕輕扇了扇,低聲道:「那位已經走了。」
老道想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問:「當真是真龍的麼?」
「是。」李雲心簡明扼要地答。
「啊呀啊呀」老道懊惱起來,「我膽子再大些,可就見到真神了真龍看起來如何呀?」
李雲心略思索一會兒:「莊嚴從容、神威難測。再說句輕侮褻瀆的話很像我母親。」
老道張了張嘴:「啊?」
隨後他看到李雲心在黑暗中極快地眨了下眼。老道當即會意了。
這意味著眼下李雲心同他說的這些話是在「演」。這是屬於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小默契,外人很難知曉。這種事也沒什麼規律可循。可能是一個眼神、一個肢體動作、或者僅僅是一句話、一個字。
兩人之間親密無間的相處令他們深諳彼此的心意,而劉老道在遇到李雲心之前便是個混跡市井間、善於察言觀色之人。再得李雲心傾囊傳授了「心學」,他看人的本領便更加老練狠辣了。
於是沒有半點兒遲疑地,他接了口:「心哥兒倒是極少提你那母親的。」
老道引起了這個話頭,李雲心理所當然地說下去:「我那母親啊你還不知道我母親的身世吧。」
「她原本是雙聖留在這世間的唯一血脈。但現在她不在,我就成了雙聖在世的唯一血脈了。」李雲心低聲道,「或許她自己也知道這事,或許不知道、但是血統使然。我從小與母親就不大親近,倒是更喜歡父親一些。」
「因為她也是莊嚴從容的模樣就如真龍。所以倒是親情要少些的。」李雲心微微嘆口氣,嘆息聲隨風而逝。
老道眨了眨眼不曉得李雲心眼下說的這些是真是假,或者半真半假。
「於是後來很後悔的。」李雲心的情緒顯得有些低落,在這樣一個夜晚不合時宜地傷感起來,「她在世的時候我沒有同她多親近,總覺得一輩子很長很長。我們又都是修行人,活得更比尋常人長久。覺得以後會有許許多多的時間相處溝通。」
「可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李雲心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就沒有機會了。」
他說了這話之後沉默了。老道便也陪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輕聲問:「所以真龍叫你叫你想起她來了?」
李雲心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搖了搖扇子、踱步:「如今我也算是龍子了。只是老劉你知道的。這世上很多事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真龍、神龍,神靈一般的存在。我卻看著她想起我母親我會這樣想,別人可不會。」他自嘲笑了笑,「剛才還險些做出些蠢事了。」
老道一驚:「心哥兒是說了什麼?」
「我剛才一時衝動,便問真龍說她身上的龍魂只具四分之一而已。但龍大囚牛也有四分之一的龍魂我也曉得這事不該問。但犯了蠢就是那麼一剎那的功夫,我也不曉得我腦筋怎麼打了結、問出口。」李雲心搖搖頭,「然後真龍才遁走了。」
「你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