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刻骨銘心的痛苦。
更別提他屈辱地活著,努力等來的那個人已經不記得他了。
封九黎雖然是這個世界的拯救總目標,但他的問題只是對生命的漠視和輕蔑,譬如他對身份是戲子伶人的花無艷所表現出的不屑;他在這個世界真正要拯救的,也是最難拯救的人不是忘了他的封九黎,不是還沒見過面的三皇子宴輝,更不是一直在跌進度值的雲夢塵,而是他自己。
君長樂等姜黎山等了整整十年,近乎漫長逾一生,就算他還活著,也是住在一座華美墳墓里死了十年的一截鬼魂。
一號一開始對他說的好好活著,對君長樂來說卻是比死還要困難。
兩個小時的懲罰時間極為漫長。
結束後,蘇錦之冷汗綿綿地躺在地上,吐出被血洇紅的衣袖苦笑道:「一號,我□□爸爸……」
一號忽然出聲道:「哦,可以啊,我沒意見的,要給你聯繫方式嗎?」
這下換成蘇錦之閉嘴不說話了,畢竟現在一號才是他爸爸,它有一千種方法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等身體的力氣恢復後,蘇錦之才從地上緩緩爬起來躺回床上,重新思考新策略——他已經失敗過一個世界了,這個世界要是再失敗,下個世界不知道要困難到什麼程度,他持有這個系統努力做任務是想健康地活著,而不是拖著這樣一幅病怏怏的身體吊著一口氣要死不活。
第二天喜樂來叫蘇錦之起床時,看到青年染紅了的袖角立即紅著眼眶又是一頓說。蘇錦之坐在鏡桌前「嗯嗯啊啊」敷衍著他,垂著眼睫不敢看鏡中的自己——他剛才用餘光瞥到鏡子中的一眼,一號馬上就像鬼一樣出現了,說著「檢測到宿主對懲罰世界附加目標君長樂產生5點恨意值」馬上就給他來了個一級懲罰以表示它的鐵面無私reads;。
「公子……要不咱們就換個時間見君四小姐吧……」喜樂看著雙目通紅,看著青年蒼白的面容勸道,「您昨晚咳血了,咱們今日叫雲神醫再來給您把把脈吧。」
青年坐在鏡前,黑色的髮絲垂在雪白的臉頰兩側,更襯得他臉色較紙還要死白,他擺擺手,聲音輕飄飄的:「不用了,今日我想穿白……你去衣櫥里給我拿套白衣吧。」
喜樂抹抹眼淚點頭應是,也不敢反駁到衣櫥里取了唯一一套純白色的衣衫,服侍著蘇錦之穿上,問他道:「那公子的髮帶也要白色的嗎?」
青年抬起手看著自己雪白的袖角,終於露出了兩日來的第一個笑容:「嗯。」
喜樂看見蘇錦之笑了,也不禁跟著笑起來,一邊為蘇錦之束髮一邊和他閒聊:「公子,您那套紫衣已經晾曬好了,平安收了回來就放在……」
蘇錦之聽著他的話,臉上的笑容漸漸淡了下來,沉默半晌後打斷喜樂的話道:「拿去燒了吧。」
喜樂聞言一愣,又問了一遍:「公子,您說什麼?您要燒了那套紫衫?」
「嗯。」蘇錦之淡淡道。
「可那套衣衫,公子您、您可是讓蘭汶姐姐繡了三個月呢。」喜樂瞪大眼睛,急得團團轉,「怎麼忽然想要燒了它呢。」
「不喜歡就燒了啊……」蘇錦之用手指輕輕蹭著自己右眼正下方的哭痣,聲音輕不可聞,「反正以後也穿不上了……」
喜樂聽著,給他漲了10點進度值。
蘇錦之心想:又是一個滿分逼。
喜樂沒有聽清他最後說的那句話,仍想再勸一勸青年時,蘇錦之卻從椅子上忽然起來向外走去:「走吧,不能讓……君四小姐等急了。」
蘇錦之沒有直接見君長舞,而是讓喜樂用紗幔將他和君長舞分開,隔著一層薄薄的輕紗見面。
但這層薄紗其實什麼也擋不了,能看清紗幔對面之人的身形輪廓,衣色步搖,能看清唯獨人臉之外的一切東西。
蘇錦之一身白衫,垂眸斂目跪坐在矮桌前等著君長舞。
而喜樂為蘇錦之上了茶後,馬上就跑下樓把公子半夜咳血了的事告訴了雲夢塵。
雲夢塵那時正在為蘇錦之熬藥,聽到喜樂這話扇火的動作猛然一滯,沉默了一會忽然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你們公子今天穿的是什麼色的衣裳。」
喜樂回答他:「白色。」說完後又嘆了口氣,小聲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