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娘娘?」
她從假寐中醒來,就看到自己心腹的侍女立在自己面前,垂著眼睛大氣都不敢出,仿佛叫自己受驚。
可是她知道其實不是,她只是怕她惱怒,用她來撒氣。
這空蕩蕩只剩下了奢華與冰冷的端貴的宮裡頭沒有一點兒的人氣兒,安靜得就跟墳墓一樣。
她不想罵人,也不想高聲,可是卻忍不住。她總是想,若她還沒有一點兒的鮮活氣兒,那這冰涼涼的皇后寢宮,就真的是個墳墓了。可是她脾氣越壞,這宮裡就越安靜,從前荷妃的溫柔賢德,如今都化作了當她成為皇后的跋扈粗俗,都化作了她的小人得志和不堪尊貴。
可是她有什麼辦法呢?
她如願以償地成為了皇后,逼死了貴妃,可是卻發現自己過的日子,還不及當年在惠帝愛護之下逍遙自在的荷妃。
她出身並不尊貴,得到了惠帝的青睞成為了皇后,卻沒法兒壓制後宮那些有攝政王撐腰的後宮嬪妃。
她們在貴妃在時,一個個安靜如雞,恨不能跪著說話,處處帶著小心。
可是當那個跋扈得叫人厭惡的貴妃死了,面對她這個皇后的時候,這些妖精們就再也沒有了敬畏之心。
她們毫無忌憚地在宮中勾引惠帝,穿得花枝招展,放肆諂媚,半點兒沒有將她看在眼裡,就算她發火兒憤怒,指著妃嬪喝罵,命人杖責,可是卻只招來了嘲笑與不屑的打量與排擠。
貴妃在時,她們敢碰惠帝一根手指頭?!
她不明白,溫順聰慧的自己,怎麼就比不過那個除了一張臉招人喜歡,沒有一點兒的貴妃,只是她想到當年是有惠帝的撐腰,貴妃才能夠那樣跋扈囂張,隨心所欲,因此便哭訴到了惠帝的眼前。
惠帝從前多心疼她呀,想她要錦衣夜行,要守著他的寵愛卻不能昭告天下,因此恨不能將所有的愛惜都放在她的眼前,維護她,保護她。可是當她成為皇后,統率後宮之後,再想得到他的支持,卻只看到他厭倦的眼神。
&已經是皇后了,莫非還要朕來給你看著後宮?!」惠帝也覺得沒意思極了。
攝政王嘴裡說著大政奉還,其實不過是個說法兒,如今依舊把持朝政,與從前沒有什麼不同。
唯一不同的是,從前還有個貴妃會什麼都不顧地指著攝政王罵他亂臣賊子,可是如今,唯一一個會在他四面楚歌無人相助的時候,死都不怕,旗幟鮮明地和他站在一起的人,都沒有了。
攝政王在前朝把他當一個擺設,這後宮的嬪妃們沒有了貴妃的壓制,從各處冒出來叫他身心俱疲。他本以為荷妃有了皇后的封號尊榮,就可以給他幫一點點的小忙,不必如何強勢,只要壓住後宮這些野心勃勃的妃嬪就好。
別以為惠帝不知道。
這些嬪妃哪裡是對帝王感興趣呢?
她們是對帝王的血脈有興趣。
惠帝即位多年卻沒有子嗣,若有了皇子,就是皇長子,不僅如此,比起一個什麼都不知道,想要反抗還得十幾年的嬰孩兒,惠帝這個時時想要翻身的皇帝,對攝政王來說威脅就太大了。
若有皇子誕生,只怕就是惠帝的死期。
因此惠帝苦不堪言,不僅不敢碰這些後宮的嬪妃,連自己真心愛憐著的皇后都不敢碰了。
他小心翼翼地活著,不僅要拒絕如花美眷的柔情似水,還要抵抗那些湯湯水水裡叫自己躁動不安的助興的藥。他一個人躲在帝王的寢宮裡,卻不敢宣召任何一個女人,憋得不行的時候,卻只能自己解決問題。堂堂帝王,卻要自己動手,惠帝不僅是羞愧,還有壓抑的絕望。
只要攝政王不死,他怎敢去睡女人呢?
若貴妃還在,若是貴妃生下皇子,只憑著貴妃跟自己一條心又厲害潑辣,攝政王只怕是不敢用她的皇子的。
惠帝心裡的苦楚與懷念,又有誰知道呢?
可是這些他都沒有對皇后說過,不過是不想叫自己心愛的女人多心,只有自己疲倦地守著,可是沒有想到,自己還沒有哭,皇后卻哭著要他做主。
她怎麼能這樣沒用?!
&是……」那時皇后就對惠帝辯解道,「她們眼裡,皇后算得了什麼?」
&是你自己沒用!」惠帝心煩意亂,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