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小劍修紅著耳尖故作鎮定說會對她負責
想到他板著臉裝張三,不顧被他不知是徒弟還是師叔祖的人打的遍體鱗傷也要替她搶赤果
還有剛剛,他被她挖了靈核,抓著她的手,疼得全身顫抖,說著最狠的話,卻雙眼通紅。
即便知道她居心叵測,他卻沒在第一時間選擇動手,而是給她解釋的機會結果,卻換來的是他自己的遍體鱗傷。
最後,她忽然又想起那個滿臉毒瘡的小道士。
他不顧一切幫助別人,只在自己瀕死之際才小聲又羞澀的告訴她,他有些害怕。
剛剛被她挖出靈核,也不知道映塵怕不怕那小劍修又莽又暴躁,估計是不怕的,就顧著生氣了。
盛暖很清楚,他們兩人的相處始於隱瞞和演戲,可到了後來,她自己也分辨不清自己到底存了幾分真心。
短短的一瞬,她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麼都沒想清楚,唯一能確認的是,她做不到眼睜睜看著小劍修被殺
盛暖拉著奚沉雪的手臂:「師父,先替我解蠱嘛。」
奚沉雪捏她耳朵:回去就幫你解,現在鬆開,聽話。」
然而盛暖沒有鬆開,
奚沉雪還想說什麼,可看到她拽著他的手,微微一頓,眼神也忽然變得有些危險起來。
他似笑非笑:「暖暖難道是捨不得那個小劍修了?」
盛暖沒說話,因為她知道,在她選擇阻止奚沉雪的時候,說什麼就都已經晚了。
奚沉雪是什麼人,活了不知多少萬年的老怪物,想要哄他都要幾次拿命演戲,稍有不慎,他必定就會輕易察覺。
果然,奚沉雪身上的氣息開始轉冷,他淡聲開口:「鬆手。」
盛暖看著他,默不作聲。
奚沉雪氣笑了他閉眼輕吸了口氣,字字輕柔卻陰寒:「你知道嗎,我剛剛,幾乎已經要相信你了。」
他的神情似乎依舊散漫,眼神卻逐漸變得陰鷙:「我很少相信別人,很少,小狐狸你不該這麼做,真的不該。」
盛暖後退半步,沒有說話,身上的氣息卻開始變的強勢。
奚沉雪正下意識要用天絕蠱,這才想起來天絕蠱剛剛用過,現在正處於休眠階段。
因為操控一個人需要的力量太強,天絕蠱扛不住,每個月只能動用一次。
可即便不能用天絕蠱,奚沉雪卻也沒將這小狐狸放在眼裡,尤其是看到小狐狸一本正經攔在他身前的模樣,他嗤笑出聲:「你該不會覺得自己會是我的對手吧?」
盛暖神情平靜:「請師父賜教。」
話音未落,奚沉雪抬手,洶湧的魔氣鋪天蓋地朝她壓了過來,盛暖倏然迎上去,身上魔氣翻湧。
奚沉雪笑不達眼底:「小狐狸,為師教你功法不是讓你用來對付我的。」
盛暖神情專注語調平靜:「對付誰不是打,沒什麼差別,多謝師父教導。」
她用了奚沉雪教她的功法,短時間內大幅提升修為,可她也知道撐不了多久。
不過沒關係,映塵那邊他師父很快會到,她只需要攔住奚沉雪片刻。
只是,之前的所有努力就都白費了
盛暖滿心自嘲。
她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果然是越來越蠢了嗎?
就在盛暖拼盡全力阻攔奚沉雪的時候,另一邊,一道身影倏然出現在映塵對面。
穿得花枝招展跟只孔雀一樣的男子看到映塵的樣子頓時大驚:「乖徒弟,怎麼搞成這樣了?我剛聽說你不知羞跟人要雙修功法,還說看看你媳婦兒你這麼就成這樣了?」
映塵靠在那裡,看著自己胸口的血洞,自嘲出聲:「自作自受罷了。」
花寂然看到他的樣子連忙上前給他止血,一邊止血一邊安慰:「哎,別垂頭喪氣的,沒關係哈,雖然你不能做為師座下最強的劍修,但咱們院子不是還缺個掃地的嘛,你以後去掃地,不做劍法最厲害的,咱們就做掃地最乾淨」
花寂然的話還沒說完,忽然就察覺到不對勁。
感覺到映塵身上緩緩湧出的氣息,他神情一變,蹭的向後跳開,滿眼驚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