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霄下意識地抬起了頭,跟蘇父對視了一眼。
「我是。」
「哦。」
老蘇不冷不熱地應了一聲,視線仔仔細細將他從頭打量到下。
赤霄的形象跟他此時唯唯諾諾的神態不太符合,儘管穿的是最普通的衛衣和牛仔褲,但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人不好認。
老蘇眼睛一眯。
「你在心虛什麼?」
「沒……」
赤霄舌頭打結,徹底說不出話來了,憋紅的臉在陽光下瞧著特別狼狽。
蘇母看不下去了,輕輕推搡了他一把,走過來摟著赤霄。
「人家小林大老遠地過來看你,你不領情,我領情。」
她拽著赤霄往病房裡去,這一段路上,赤霄遲鈍的腦子終於想明白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蘇父看起來紅光滿面,一點都不像生病的樣子。
難道說是來一哭二鬧三上吊這一出,逼蘇穆做出選擇?
還是要好好打聽清楚。
赤霄微微抿唇,小聲問道:「叔叔……身體還好吧?」
「哎,好得不行了,能追貓能抓耗子的。」蘇母把赤霄安置在沙發上,彎腰給他泡茶。
「他就是受不了周圍鄰居那些閒言碎語,打算來醫院躲幾天,把人都說進了醫院,估計這些長舌婦嘴巴也能清靜點。」
她把茶杯遞給赤霄,溫暖的水杯暖著赤霄凍得冰涼的雙手,連帶著剛才冬雨意外侵入身體的寒也驅散了。
他垂著頭,沒出聲。
蘇母倒是很自然地捏了捏他的胳膊,摸出了衛衣的厚度,就是一陣咂舌。
「怎麼就穿這麼點,下了雨正好降溫,風吹著多冷啊。」
她說著,把老蘇的棉服拿了出來,不由分說地給赤霄套在了身上。
這個時候赤霄才反應過來,他應該說些什麼。
「阿姨,對不起。」
蘇母很是淡然地揮了揮手:「你跟我說什麼對不起,真正覺得對不起的是我們才對,你看看蘇穆這混賬事兒還沒解決了,他就又跑去出差了,就把你一個孩子丟在這裡,讓你一個人承受這些不該由你承受的。」
赤霄想說,他沒覺得有一絲難受,反而是挺爽的,小區裡的坑能持續多久不填,他就能爽多久。
「阿姨我沒事,他也是時間不受他自己控制,沒事的,我等他回來就是了。」
「小林,阿姨真是沒想到你這孩子竟然這麼懂事,」蘇母聽完這句話就直接激動地握住了他的手,卻意外地看見了他手背上的傷痕,震驚道:「天啦,這手上怎麼這麼多的傷,難道是凍得?」
「……沒,沒有。」
這要怎麼說!打人打的?打的還是她親兒子?
赤霄恨不得把腦袋塞茶杯里去。
蘇母一臉心疼地替他貼了創可貼,一邊貼一邊說道:「我跟你叔叔啊也想通了,就他這一種情況,哪個女孩子受得了這種苦,三天兩頭不回家,出門就想死外面了一個消息都沒有,你關心他問候他,他給你回一句案情保密,能把你氣死!」
「也就只有你能夠忍得了他了。」
「可是阿姨還是有一句說一句,你還這么小,可是蘇穆已經老大不小了,阿姨怕的是你突然覺得玩夠了、玩膩了,不陪他折騰了,到那時候他又該怎麼辦?」
赤霄覺得這發展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