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題十分沉重。
紀念沉默片刻,視線重新回到他身上,再一次向他確認:「兆東哥,你真的……在意寶寶嗎?」
怎麼會不在意呢?那時候還想過到底是男孩還是女孩,叫鄭洵去陪他逛商場童裝區,可笑的是倆大男人轉了一圈,面對五顏六色的寶寶服,根本就不知從何下手。他點頭:「孩子的事,是我對不起你。」
紀念輕笑一聲:「你也會說對不起,真不容易。」
他告訴她:「後來奶奶告訴我了,那藥,是她和你媽媽商量的結果,跟你沒關係。是我誤會你了。」
哦,對了,如果不是那藥,也就不會有這後來的種種了。
紀念深吸一口氣,問道:「你真的想知道我為什麼會早產?」
蔣兆東點頭。
她說:「我懷孕六個月的時候,宋紫釉的第二家舞蹈工作室剛成立,對吧?」
他探究的看著她。
紀念恍惚的笑笑:「我記得那天天氣很好,你穿著深藍色的西裝,在開業儀式上剪裁,你們還接吻了呢。」
蔣兆東呼吸一滯,不敢置信的問:「那天,你在場?」
紀念卻不答話了。
無論蔣兆東怎麼問,她都不再張口,說一個字。
於是,他的心就好像有千萬隻螻蟻在爬,又癢又疼,喉嚨口裡憋著一口氣,不上不下,胸悶難耐,有種瀕臨死亡的沉悶感。
她抱著雙膝,將臉埋在膝蓋上,唇角若有似無的上揚。
她們公司很快搬到致盛集團的大樓去。
九層,很好的位置。
紀念的格子間靠著窗邊,從巨大的玻璃窗望出去,街道上車水馬龍的。
正好是周一,蔣兆東來視察工作。她和同事們一起站起來,向他問好。他的目光從她身上略過去,短暫的停留片刻。
紀念沒當回事,倒是舟舟,蔣兆東前腳剛走,就湊過來,說:「哎,念念姐,我發現蔣總剛才好像多看你好幾眼呢!」
明明是一眼好麼?這丫頭添油加醋的功力也真是一流。紀念翻著設計稿件,敷衍道:「哦,我覺得他可能是斜視,所以你才覺得他看我了。」
舟舟恨鐵不成鋼的嘆氣:「姐姐,為什麼你就沒有一雙發現美的眼睛呢?總經理帥到慘絕人寰的一張臉,你也能看出斜視來?」
紀念忽然想起,一個禮拜前,那女醫生說的話,長得帥的男人都不靠譜,何止是不靠譜,簡直是……禍害!
時隔五年,紀念再次見到宋紫釉,也是在這棟寫字樓里。
宋紫釉來給蔣兆東送午餐,說巧不巧的跟紀念乘坐同一部電梯上樓。
是她想看到紀念的,精巧的餐盒啪嗒掉在地上,她的愛心午餐就這麼報廢了。
「紀念……」宋紫釉的表情比紀念想像的更為精彩,先是怔然,而後是尷尬,甚至是憂心,而後,硬生生擠出一個笑容,「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其實她想問的是,為什麼你會在這裡?你和兆東哥是不是見過面了?
致盛大樓里第十二曾有家咖啡館。
兩個人去喝了杯咖啡。
整個致盛誰不認識宋紫釉呢。
而時隔五年,員工早就換了一批又一批,再加上從前紀念不常跟蔣兆東一起出現,這裡認識她的人,五個指頭能數的完。
紀念點了杯拿鐵,宋紫釉卻只要一杯溫開水。紀念適才記起,宋紫釉切除了半個胃,估計這輩子都跟垃圾食品以及各類飲料絕緣了。
宋紫釉微笑道:「念念,我真沒想到,這輩子還有機會能跟你一起喝咖啡呢!」
紀念看她一眼,十分平靜地說:「我也沒想到。」
宋紫釉旁敲側擊的,無非是想打聽,紀念和蔣兆東有沒有發生什麼。
紀念也覺得挺可笑的,作為蔣兆東心中白月光的宋紫釉,居然會擔心她這個不受待見的前妻回來跟她爭什麼。紀念輕嘆一聲,說:「如果你想知道什麼,不如去問你的兆東哥。我記得我說過,咱們倆不再是朋友了。」
宋紫釉沒想到紀念完全不給她面子,不免有些尷尬,「念念……」
紀念卻已經掏錢夾結賬,還是禮貌性的笑笑,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