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金蟬子,石猴開始了獨自一人在西牛賀洲的艱苦跋涉之旅,其中所受痛苦與磨難非一言半語所能盡述,找到「須菩提」成為使他堅持下來的最重要的信念。同時也為了一個承諾,為了二十年能重回花果山,為了狄兒能重新得到仙術,為了之前受的難能有回報,為了在這個世界上活出尊嚴——他必須堅持。
在西牛賀洲的第一年,石猴在一塊大沙漠之中迷了路,苦撐了九天九夜,最後在一支經過的駱駝隊的救助下逃離沙漠;
在西牛賀洲的第二年,石猴在一塊叢林中被獵人追殺,為了逃離那劫,他從一個大樹上摔下來摔斷了胳膊,後來那座深山之中的一位隱士醫生為他接上了胳膊;
第五年,他混在拉牲畜的船上要過一條大河,後來船傾險些淹死;第七年,他被一個屠夫捉住,準備取他的猴腦,機遇巧合之下,他利用屠夫的疏忽找到鑰匙打開牢籠,趁屠夫午睡的時候,他用斧子剁掉了屠夫的腦袋。
那是石猴在這個世界上第一次殺人,事後他被全村人追殺,東躲西藏了三年。
這是他來到西牛賀洲的第十個年頭。這十年,所經歷的磨難,使他已經有足夠強大的意志來面對未來的一切,他有足夠強大的力量生存下來。
當然,沒有一點菩提祖師的消息。他每天在懷念花果山和想念狄兒的夢境中入眠,每天在誠惶誠恐的清晨醒來,每天都會面對不同的人,每天都會有不一樣的遭遇。
他甚至有些想念金蟬子,如果他在的話,似乎這些苦難完全不會發生。
但是,這已經沒有必要了。石猴有一個強大的意念支撐著自己,那就是菩提祖師正在等著他,而且他真實存在著,沒有那一種預感有這樣的預感強烈。
所以他還得去尋找。他堅信他能找到,正如當年找到水簾洞一樣。
現在他正處於西牛賀洲南部斯哈里國國界,他已經跨越了斯哈里國幾乎所有大山,正邁步準備進入最後一座深山。
走過一道石階,叢林中突然傳出歌謠。這些年在人世間,他對這個世界上的歌謠已經有一定的認知,甚至能聽出好壞來。這歌聲清脆有力,蒼勁而不失柔和,正是一個老人的聲音。
那歌聲唱到:
「觀棋柯爛,伐木丁丁,雲邊谷口徐行。賣薪沽酒,狂笑自陶情。蒼徑秋高,對月枕松根,一覺天明。認舊林,登崖過嶺,持斧斷枯藤。收來成一擔,行歌市上,易米三升。更無些子爭競,時價平平。不會機謀巧算,沒榮辱,恬淡延生。相逢處,非仙即道,靜坐講《黃庭》。」
歌聲婉轉,石猴聽得出奇。他突然大喜過望,因為此情此景,正是西遊記中所載。那首歌也竟然完全一致。
他走上石階,順著歌聲而去,不多時,看到了一個樵夫,他的頭上戴著斗笠,身上穿著布衣,腳下套著草鞋,正在那裡舉斧砍柴。
石猴走到樵夫面前,問道:「老人家,你剛才所唱之歌是何人教授?」
樵夫看到石猴,並沒有驚訝,停下手中的活兒,道:「沒人教我,卻是自家會的。」
石猴大失所望,難道這不是須菩提教授於他的?說出這句話之後,觀那老頭的神色並不像剛才那樣鎮定,竟還有些惶恐。
石猴道:「老人家可否知道靈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如何走?」
老人躲避道:「不知不知,世上沒有這個地方。」
石猴走上前去,非要問個究竟。因為他發現此人定是知道,有難言之隱不願意說。
石猴繼續道:「教授歌曲給你的人可否是一位叫做須菩提祖師的老神仙,而且他交給了你,卻不讓你對外人說出他的名諱,所以你才不願意透露,你只說是與不是。」
老人轉過身看著石猴,道:「你這猴兒也真難纏,我可是什麼也沒有說。」
「哦?」
「實不相瞞,的確是那神仙教於我的,他見我家事勞累,便傳詞曲與我,叫我遇到煩惱時,將它念念,便能夠解憂散困,你如果想從他修行,就最好不去。」
「哦?為什麼呢?」石猴疑惑道。很明顯須菩提祖師已經近在咫尺了。石猴怎能就此放棄。
「那老神仙出去的徒弟也不計其數,至今也還有三四十人從他修行。只是出去之後斷不能說
第三十章 樵夫指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