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錦說的很委婉,「我偶爾會幫他打幾個電話。」
「這樣啊。」王琳點點頭,「哥,對不起。」
「有什麼可對不起的,這些事不還挺…鍛煉人的嗎。」王錦邁下樓梯,「現在能找到的工作太少,有個來錢的路子很不容易了。」
「高利貸讓你說的這麼清新脫俗啊。」孩童又冒了出來,他整個身子都在牆壁里,只露出半個腦袋。
「她又不傻,沒必要說的太明白。」王錦隨口應答,「她可以不去接觸社會烏煙瘴氣的一面,但她至少得心裡有數。」
「否則等我不在了…」王錦聳聳肩,沒再往下說。
嘎吱。
鐵門被推開,露出凌亂的倉庫。
王錦找到了自己的目標,那是兩個大號水缸,用來醃酸菜的。
「天亮了去買冰櫃和白菜。」拍了拍王琳的腦袋,王錦帶著她回到了家。
——
凌晨五點,王錦在床上翻來覆去,時不時望著天邊的魚肚白髮呆。
不知道是太久沒睡一時間睡不著,還是腦子裡有太多東西需要考慮。
他轉頭又盯起了天花板。
「斷肢之神說過,犀鳥是殘缺的。」久春站在打開的窗戶前,靜靜抽著煙,「你也是。」
「是嗎?」王錦沒什麼反應。
「是吧。」煙霧繚繞中,久春輕輕點頭。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抽菸的?」
「記不清了。」久春的聲音沙啞如同夜梟,「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也可能近在眼前。」
「噢…」王錦翻了個身,翹起二郎腿,「少抽點,對身體不好。」
久春轉身站在他面前,手掌直接穿進了牆壁,「你確定我有身體?」
「抽虛假香菸,得二重身肺癌,見幻象閻王。」王錦晃了晃腳尖,「還有二手菸啊,稍微考慮一下身邊人的感受吧,你看給小孩嗆的。」
「嗤…」久春搖搖頭,無奈地掐滅菸捲。
「還真懷念啊。」他深吸一口氣,望著窗外的日出,「很久沒人對我說類似的話了。」
「在你那個分支里…」王錦的話被一聲門鎖響動打斷了,他猛然坐起身。
輕手輕腳的動作,有人把塑膠袋放到了地板上,又拿回鞋子,放進鞋櫃。
做完這些,她伸手帶上了門。
王錦翻身下床,他發現久春的速度跟自己一樣快。
猛然推開臥室門,王錦深吸一口氣,走向那風塵僕僕的女人。
「媽。」
——
「怎麼起得這麼早?不會還沒睡吧?」
女人樂呵呵地用胳膊夾住王錦的腦袋,另一隻手握成拳頭,輕輕敲打他的額頭。
「今天運氣好,二軍他們家還剩了不少橘子,我都給買回來了。」
「早飯做了沒?」
「啊…」王錦愣了愣。
一整個夜晚他都忙著處理屍體,沒想起來這件事。
「你啊,偷偷玩遊戲了吧。」女人又敲敲王錦額頭,脫掉外套坐在沙發上,「這個月發工資說不定能把電視修好哦,高興吧?」
「放著吧,等會兒我做。我先歇一下…你還不快給我剝個橘子,很累的誒。」
「真是個傻小子,以後能找到女朋友嗎…」女人揉著肩膀,一臉擔憂地嘀咕。
王錦又愣了愣,快步拿起塑膠袋,挑了個橘子開始剝皮。
女人其實不太擅長挑水果,臉皮又薄,被老闆塞了爛果子也不好意思說。
按照慣例把爛的挑出來自己吃,王錦把剝好的橘子遞給女人。
「唔!好甜!」女人好看的眼睛眯成月牙,「我果然是天才啊!是吧?」
「是,當然是天才。」王錦吃了瓣爛掉的橘子,又苦又酸。
可他臉上卻不由自主地洋溢起了笑容。
原來老媽這時候那麼年輕啊…
沒有皺紋,也沒有白頭髮。
或許是因為王琳的病還不嚴重,自己也剛開始掉進怪談場景。
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