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曉詩聽到了。她有時候就是這樣,突然看著一個方向。那模樣……她肯定聽到了什麼,看到了什麼。」她認真地看著許秀心和袁健翰,「你家兒子肯定看到了、聽到了。」
許秀心和袁健翰說不出話來。
袁健翰一雙粗糙的大手中已經滿是汗水。
許秀心伸手就抓住了嚴玉放在桌上的那隻手,焦急道:「小嚴啊,我不瞞你啊。我昨天也跟你說了,我們家那個小子不對勁。我們回去之後,也問他了。他反應都怪怪的。你說他好好的,本來要開刀的,忽然說不做了!我聽你說的,還當是他看到了什麼綁架犯……看到綁架犯,報警就好了,你說是吧?我兒子可不是那種壞人。他肯定會報警的。他還說要結婚呢!突然就要結婚了!我們才見到那姑娘一次啊!你想想啊,這多不對勁啊!就是你說的那樣!肯定是在醫院裡遇到了什麼!」
嚴玉聽著連連點頭,越發肯定了自己模糊的猜測。
「我以前就老聽人說醫院不乾淨。」許秀心抱怨了起來。
嚴玉抿了抿嘴唇。
醫院或許有不乾淨的東西,但范曉詩遇見的東西,可不是醫院裡的什麼鬼。
要說起來,袁昊澤會遇上事,還要怪他好心管了閒事。
嚴玉有些愧疚,卻不知道該怎麼對許秀心夫妻說清楚這事情。
她沒吱聲,聽許秀心抱怨個不停。
許秀心顯然和她不太一樣。
她花了好長時間,直到范曉詩失蹤了,才逐漸相信那些東西。
這種相信,更像是絕望中努力擠出來的希望的幻想。
許秀心卻是很快就接受了嚴玉的猜測,比嚴玉更加肯定起來。
「大姐,許大姐,」嚴玉抬起頭,反握住了許秀心的手,打斷了她的訴說,「你家兒子有沒有見過我們家曉詩啊?他們同一天離開醫院的。同一天……我女兒不見了啊……」
這樣說著,嚴玉的身體又顫抖了起來。
這次不是因為恐懼,而是悲從中來,讓她情緒激動。
許秀心看著嚴玉,嘆氣道:「我們也問了。可他不說啊。他把自己關房間裡。我們提到醫院,他就發脾氣。要不然就是不吭聲。這好歹是要結婚了,待在家裡。他原本住外面的……」
嚴玉問道:「我能見見他嗎?我想親口問問。不是不信大姐你,我就是想要親口問問……我女兒沒了,人不見了,誰都沒見到……我原本不信她說的話,我還當她撒謊。她那麼多天,被我送進醫院裡面,一個人……她也不跟說那些事情了。她知道我不信她了。我老公也不信我說的那些。他到現在都不信我們女兒……」
這樣說著,嚴玉的眼淚落在了許秀心的手背上。
許秀心同情心頓生。
只是一想到嚴玉的女兒消失不見,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她便覺得穢氣。
袁昊澤說不定是從醫院裡成功逃出來了。那個范曉詩就是沒逃出來。
這樣帶著范曉詩的母親和自己兒子見面……
許秀心握住嚴玉的那隻手鬆開了。
那種同病相憐的情緒一下子消退了許多。
她忽然就想起了嚴玉之前的敘述。
嚴玉的女兒可是在進醫院之前就不正常了……
許秀心只覺得嚴玉的那隻手變成了一塊燙人的石頭。她縮手的動作就像是手被燙傷了,反射性地抽了回去。
嚴玉還在哭泣,一時間,只是有些迷茫地看向許秀心。
許秀心不自在的表情映入了她的眼帘。
他們這三人之間的氣氛突然變得僵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