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次的表現怎麼樣?」
「一樣很好,要振作起來啊,而且你也要保重身體,咒力等級再高也不能這樣連續通宵熬夜,這是人的設定啊。」王思言說。
「我在等你。」
王思言將本來要發出的一聲嘆息壓回喉嚨,溫柔道:「現在我回來了,我們去床上吧,你該睡覺了。」
「嗯。」
……
血紅的一片。
空氣很冷,冷到令人骨髓都打顫,呼吸都感到痛苦。
周銘站在粘稠的,發紅的空氣中,周圍是一張張血跡斑斑,傷痕累累的臉孔,他的四周布滿了殘肢斷臂,那些人用極其憎恨的眼神盯著他。
周銘有些懵了,他怎麼在這裡,這裡是地獄嗎?思言呢?她不是一直陪在他身邊嗎?!
「我們追隨你,你卻一開始就打算讓我們去送死了,是吧!」
「不是的,你們聽我說。」周銘內心充滿恐懼,但本能偽裝出自己一直在外界表現的冷靜模樣。
「我們都知道了,你的目的!你的一切!你這個惡魔!」
「我是為了貼合預言啊,既然你們都知道了,就應該懂的吧?我不光是為了現在的人,還有大家的未來,整個人類的未來。」周銘張開雙手,無比真誠地說,希望對方能接受他的話。
「哼,所以你就讓我們去死?你怎麼不讓你兄弟去死!怎麼不讓你父母,你朋友去死!你有私心!」
「我……」
「而且人類的未來,為什麼要我們用死去換?這次明明不用死這麼多人的,不是嗎?就為了貼合那個該死的預言,你就想要殺死這麼多人,你的良心過得去嗎!」
「拯患救難,是唯聖人;
陽復而治,晦極生明!
要斬斷那樣的連鎖,就必須有人做出犧牲,而且必須是大犧牲!大黑暗!
普通的短暫和平,無法貼合這個預言,絕不可能讓全世界的人相信它!
這個時間一旦錯過可能就再也不會有了,我必須讓時間的流速相對平衡。」周銘竭力爭辯道。
於是那些血肉模糊的人們緩緩讓開一條路,後面是血肉模糊的孩童、幼女、老人,周銘覺得腳下一陣顫動,他腳下的地面,忽然開始緩緩升高。
隨著腳下地面的升高,他看到了更多,一大片一大片的死人,還有更遠處的,穿著乾乾淨淨的活人,那些和他一起站在升高的平台上的犧牲者,忽然對他露出瘮人的笑容。
「你決心要做成這件事,是吧?沒人攔得住你,誰能攔得住你啊,那你繼續干吧,現在才殺了這麼點人呢,繼續殺吧……晦極生明,我要看看究竟晦暗到什麼地步,才會生明!」
周銘喉嚨發乾,他察覺到這是夢境,立刻從百米高的平台上一躍而下。
撲通!
他重重摔在地上,地球的重力配合堅硬的地面,將他的身體撞碎成好幾塊,無比清晰且清醒的劇痛,真實得不像在夢裡,而他也沒有脫離夢境。
破碎的身體反而開始結冰,冰塊又慢慢恢復成正常的血肉,最終傷勢癒合,恢復原狀。
那張可怖的血臉,突然閃現到他面前:「你可是最可怕的那個怪異啊,你怎麼死得了呢。」
一瞬間,周銘在這張臉上看到了許許多多熟悉的特徵,就仿佛是被他欺騙的無數個死者,都融合成了一張臉。
那張血臉忽然閃開,後面一個母親抱著哭泣的小孩衝到周銘面前。
小孩大聲哭喊著:「媽媽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女人卻對周銘露出他最熟悉的笑容,這笑容是那些崇拜他的,被他所欺騙的民眾所有,飽含最狂熱,最純粹的信任。
女人笑著道:「總統先生既然覺得那樣是對的,就一定是對的吧?沒關係的,我們一點都不怕!」
說完,女人不知從哪裡掏出一把尖刀,利索地下刀!
小孩的哭喊戛然而止。
「你幹什麼!」周銘撕心裂肺地咆哮。
而女人不假思索,又對著自己心窩捅了一刀,周銘睜大雙眼,不敢置信地看著對方癱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