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骨的出現給這深不可測的海底憑空再添三分驚悚,三人瞪大眼睛,屏住呼吸。
在蛟龍號下沉到甲板斷裂處後,在強光的照射下,宋文彬可以看見那艘沉船船首斷裂的地方,那裡的木片就像被什麼鋒利的刀刃整個切割過的一樣,非常平整,斷面處雖然包裹著微生物,但顯然沒有船頭和其他地方包裹的微生物那麼厚重。
這一眼看過去宋文彬人傻了,即便對沉船一無所知的他也能看出來,如此平整的斷裂口,絕對不可是海難造成的。除了人為之外,他幾乎想像不出其他任何可能性。可一旦是人為,對方為何而來,幾乎不言自明。
「操」
宋文彬緊繃的身體緩緩萎頓下去,果不其然,這世上只要能賺錢,多得是人干殺頭的買賣,即便五千米深的海水,亦無法阻擋人類求財的步伐。
蛟龍號耐心的,順著這艘沉船的最高處掃描到最下面,很快,母船上就傳來了研究員冷澹而理智的女聲:「金屬探測裝置並沒有太大的反應,有一些金屬,但是光譜顯示該金屬的成分是鐵,應該這艘船建造時所採用的鉚釘。」
冰冷的話語如同兜頭一瓢冷水澆在三個人的頭上,蘇緹娜整個人癱靠在艙壁上,臉色蒼白,一言不發。
藉助著蛟龍號的強光,她能看見那些被沉積物覆蓋的滿滿當當的艙室,但是艙室內空蕩蕩的。除了微生物的結團就是腐蝕的繩索和斷裂的木頭,並沒有看到想像中的奇珍異寶堆滿船艙的景象,有的只有靜止的海水和無處不在的浮游物。
「船身會是被水壓壓毀了嗎?或者是被海難打壞的?」霍雨忍不住問道,「我們在附近再看看,說不定還有什麼線索。」
雖然宋文彬知道霍雨大概還沒看出這艘船已經被人切割過,但是他也沒有對霍雨解釋,或許在他心裡,隱隱也希望這艘船是被水壓壓毀的。
在探測完船首之後,蛟龍號緩緩調轉方向,在船首所在的海床附近搜索起來。很快,他們就在附近找到了散落的碎片,這塊碎片或許是船尾的殘骸,它距離船首五十米遠,儘管時間過去了六百多年,但船尾上依稀隱約可見金色盾牌的圖,盾牌下隱約可以看見一個字母a。
霍雨捅了捅蘇緹娜,問道:「看,標誌。」
「那是阿姆斯特丹的盾型徽章,荷蘭東印度公司標誌上有個a,這艘船屬於阿姆斯特丹商會,也屬於東印度公司。毫無疑問,這的確是范巴倫號。」
說這些話的時候蘇緹娜癱靠在艙壁上,面無表情,聲音沒有起伏。更沒有一點興奮,有的只有濃濃的失望與不甘。
蘇緹娜絕望的原因宋文彬非常清楚,因為和船首一樣,這塊船尾上所有的斷口都非常平整,甚至要更加清晰,有些斷口甚至還沒來得及被浮游物所包裹,清晰的能看見上面的木質紋理。
蛟龍號繼續沿著海床搜尋,在船尾和船頭附近,他們看到了大量散落的木板,這些木板下面的沙地上,甚至還有明顯的拖拽切割痕跡,其中隨處可見的都是破碎的人骨。
這些人骨東一塊西一塊的散落著,有些地方有一個黑乎乎的腦袋,有些地方有斷裂的肋骨。甚至那些骨骸上,也能清晰的看見因切割而斷裂的痕跡,宋文彬就看見了半截嵴椎,一截在船頭,一截在船尾。
五千米的深海將時間凍結,歷史上每一個痕跡都無比清晰的保留了下來。只是看著那些痕跡,就能想像到那鋒利的機械從海床上划過景象。
只是,人骨雖然到處都是,可是那所謂的,價值數百億美元的寶物,卻壓根不見蹤影。
此刻,即便是霍雨也反應過來,這個地方已經被人捷足先登了。反應過來的瞬間,她不免一陣頭暈目眩。
「我們,是來晚了嗎?」她難以置信問道。
「看起來是的。」宋文彬回答。
「還用繼續嗎?」
蘇緹娜沙啞問道。
宋文彬無法回答,他無所適從且茫然,從重整旗鼓到墜入深淵不過相隔短短半小時不到。
能夠來到五千米海底且將這艘船切割開的團隊,一定是某個發達國家的頂級團隊,那些人若是有備而來,又怎麼會給他們留下任何值錢的物件。
「再看看
50,沉沒的荷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