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麼。原來我這麼多愁善感啊!我感慨,不禁自嘲地笑笑,嘴角勾起了苦澀的弧度。
低頭,手中的那本書不知什麼時候翻開了扉頁,那頁面上只寫著一首龔自珍的詩:「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這時,一片梅落了下來,剛好落在了那首詩上,輕輕悄悄地叩動了我的心弦。一種莫名的直覺襲來,直覺她在安慰我。「不要悲傷,消失是為了更好地出現,更好地迎接新的一天。」耳畔的風中仿佛夾雜了這句輕柔的話語,不知怎的,心裡的陰霾漸漸消散,一片晴空,泛起暖意。立在梅花雨中,看著片片紅瓣飄落而下,伸出手來接一枚,放在指腹間輕輕地摩挲,摩挲著上面的紋理,感受著歲月的痕跡。嘴角慢慢勾起,迎著暖陽微笑,這是發自內心的笑,同時,眼角也溢出了一滴清淚,我知道,我又落淚了,但我沒有去擦,因為這是感動的淚水。雖然這梅已落,但卻比這世間任何一朵盛開的花更驚艷,更美。千言萬語終究化為一美字,簡單,但直觀,謝謝,你的心意我感受到了。
梅緩緩落地,浸泡在歲月的長河中慢慢腐蝕,融入泥土,化為肥料,滋養著一代又一代。默默開放,默默奉獻,最後,又默默凋零,這是梅的魂。
再次回到家裡,翻開書那本書,恍然間,又看到了梅開,梅落……
靜靜地坐在窗前,望著窗外出神。窗外白茫茫的一片,萬物都披上了一件雪色的紗衣,那輕紗零零落落地上下舞動,擾亂了視線。似乎是那層薄紗蒙住了眼眸,朦朦朧朧,影影綽綽,讓人看不真切,看不清明,感覺那兒好似什麼都有,又好似什麼都沒有,忍不住想要揭開那層紗,滿足那顆好奇的心。我站起身,向外走去。
在門口駐足遠望,天地間都是清一色的白,連接的天衣無縫,一眼望不到邊際,白得單調,白得沒有一絲新意,唯有遠處的幾間小木屋給這張白紙添上了幾筆別樣的色彩。我向前慢慢地走著,腳踩在綿軟的雪地上,和地面摩擦,發出了「吱吱」的聲響,在這冷酷的靜寂中道出了絲絲孤獨的意味。在白色世界中漫步,沒有指定的方向,因為走到哪裡都只有白色,就好像一幅什麼都沒寫的白畫卷,沒有盡頭,也沒有終點。思緒就像這白色畫卷一般,一片空白,只是簡簡單單地隨心而行,隨情而動,一切順其自然,無憂無慮,無拘無束。
單調的雪景看久了,難免眼睛有些酸痛,於是低下頭,默默地數著自己的步子。寒風凜冽拂過,不禁縮了縮脖子。眼睛木然地隨著足尖上上下下,思緒卻早已放空,隨著那凜冽的寒風飄得很遠、很遠。身後偶然傳來幾聲響動,下意識轉過頭去,但又發現什麼都沒有,依舊是單一的白,只看到一串深深淺淺的腳印嵌在雪白的地面上,從天邊鋪到了腳下,才恍然:已經走了這麼遠啊。回過頭來,竟發覺自己剛剛想了什麼,步子數到了哪裡都忘了。
走著走著,視野里猛然撞進了幾抹明紅,讓我猝不及防,揉了揉眼仔細看去,才發現那竟是一顆梅樹。光禿禿的枝丫上開放著點點紅梅,如果忽略那幾抹紅,應該沒有人會想到這荒郊野外竟然會矗立著一棵梅樹吧?一枝獨秀,傲立風中,鮮紅的梅瓣上還殘留著些許雪融後的水珠,那水珠晶瑩透亮,欲流不流,惹人心尖兒顫了一顫,襯得那梅愈發紅艷,愈發嬌艷欲滴。遠看,仿若是這萬年不變的白畫卷上終於畫上了一幅墨梅圖,煞是好看。
有人說,梅,她高傲,只願等到百花都凋零後,才極其不屑又慢騰騰地開放,但這種冷傲放在她身上非但不會顯得庸俗,更為這梅增了一抹清麗之色,顯得異常和諧,好像這本就是理所應當的。是!梅,她高傲,但她有這個資本,試問世間哪種花兒,甘願在冰霜寒雪
第一百三十七章: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