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之人正是乘著一葉扁舟而來的柳酒。那葉扁舟晃晃悠悠的迎著罡風而來,然後停在方賢清身旁。隨她而來的還有十餘太行弟子。
方賢清眉頭一皺冷聲道:「你什麼意思。」
柳酒將手中皮鞭繞了繞,冷冷道:「笛老祖為了不讓太阿劍靈分神,特地換了一處鬥法。難道不是君子之為嗎?你何必動怒。莫非你認為我說錯了?……也是,畢竟趁著他人心神大傷之際與其鬥法,實在是勝之不武。」
方賢清看向柳酒,卻是突然笑了一笑道:「柳副統領怎麼來了,祝統領可還安好?」
柳酒杏眼一眯,眼底透出幾分冷光來。師兄擅自決定換俘,於長白峽谷雖勝卻並未剿滅左神策軍。被左丘罰了一百軍棍,此時還被捆在大旗上示眾。
思及此柳酒看向龍捲中心處。她的目光仿佛透過了層層障礙看到了那讓師兄陷入如此境地的罪魁禍首。
結嬰?休想。
柳酒掏出一支符筆,乘著飛舟搖搖晃晃的掠向空中。以靈力為墨,以地為符紙。她要畫一道符。結元嬰時天地異象,同境界者不可阻斷。但是符籙,只有品級沒有境界之分。所以符籙可以。
方賢清冷冷一笑,轉頭看向笛老祖的方向。
只見笛老祖輕輕踏出一步,以這一步為點。四周的一切沙石,樹木,盡數泯滅。風止雨歇。
然後便是一拳轟去。這一拳極快,雲間一道閃電劈出,還未劈下。他的拳頭便已經到了太阿眼前。
方賢清不由別開眼,雙腿微微顫抖。高階修士的威壓讓他低下了頭。其餘弟子也紛紛低下頭,心中卻已經有了定數。沒有人能夠擋下這一拳。那太阿劍靈,輸了。
轟。那道閃電的雷聲這時響起。
一道劍芒斬出。
方賢清感覺到了太阿劍意,卻並未感覺到威懾力。他不禁微微一笑,是那種溫和的,愉悅的又帶著自矜的笑容。他想要看一看太阿劍靈落敗然後被收服的場景。
所以他抬頭。
然後他的笑容僵在了嘴角,口中發出極為短促的不可置信的吸氣聲。
喃喃道:「不可能。」
笛老祖的拳頭和那劍芒一觸,風起雨落。太阿揮劍的手微微垂落,劍尖斜斜的指著地面。
笛老祖如同一塊破布一般被擊飛出去,轟隆隆撞倒幾十棵粗壯的大樹。最後撞在一個小山包上。從太阿劍尖指向的地方,大地裂開了一條縫。然後不斷的蔓延到那個土包前。
笛老祖在地上轟出一拳,整個人飛身而起。狼狽的落在另外一處他望向太阿道:「不可能……你怎麼能夠擋下這一拳。我方笛的拳頭還沒有人能夠擋下!」
說著他整個人像是一道閃電,瞬間擊打向太阿。拳頭再次轟下。
太阿舉劍。
笛老祖再次倒退數步,面上漸漸露出癲狂之色。口中連連道:「不可能……不可能……沒有人,沒有人能夠……」
太阿輕輕拭去嘴角的鮮血,皺了皺眉。黯淡無光的眸子看向笛老祖然後道:「因為吾不是人。」
說完太阿眉頭皺了一皺,他何時起竟也學得了方恪的說話風格?
他看著笛老祖又道:「汝道心已破。」
說著他舉起劍。
笛老祖瞳孔一縮,竟然轉身即跑。瞬息之間,便從此地消失了。
太阿皺起眉頭,一手悟唇咳了起來。鮮血從指縫中流出,他的面色愈發白了。
他一轉頭,看向方賢清的方向。
方賢清戰慄了一下,強壓下逃跑的欲望。他的眼底還寫滿了對笛老祖逃跑的不敢置信。方賢清咬咬牙,十指翻飛。下一刻,他面容扭曲了一瞬。
太阿看的不是他,是柳酒。
柳酒的符,快要成了。一道極恐怖的符意漸漸形成。
方賢清死死的咬著牙,一瞬間心頭不知是什麼滋味。他即為太阿看得不是他而暗自慶幸,又為太阿竟然看得不是他而憋屈無比。
突然,一道身影突然掠出,一指輕輕一點。便破了符意。
柳酒唇畔溢出鮮血。她看向來人,冷聲道:「葉於時。」
第173章 結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