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張,端在面前覽閱,隨之臉上皆露出震驚之色。
因為紙上所寫的是一筆筆帳,哪年哪月哪日,在哪裡搶了誰家多少東西。
眾大臣略一尋思便就明白了,這上面記的是張屠夫當年搶掠他人財產的賬目。
「老將軍告訴朕,這是他欠下的帳,讓朕幫他還一還。
大蘇開元三年,王思源王愛卿,令堂酒後興起,賦詩一首,名曰《念前朝》,當天就被人告到官府,然後被打入死牢,知道為何只罰掌嘴二十就被放出來了嗎?
大蘇開元九年,劉鳳功劉卿,你落榜在家,知道為何會被破格錄用嗎?
還有許多,朕就不一一細說了。
總之一句話,老將軍欠的帳,朕都幫他還清了。
呵呵,說來汗顏,這哪裡是老將軍欠的帳,分明是朕欠的,但罵名卻被老將軍一人承受了。
朕心中有愧吶!
關於老將軍的喪禮規格無需再爭論了,誰若覺得不滿,那朕立刻也給他安排一場盛大空前的葬禮,讓他好好風光風光。」
此言一出,大殿之上再無異議,因為蘇翰林向來說到做到,他們可不想和張屠夫搶這種風頭。
……
「不孝兒媳來給您磕頭了……」
沈文君懷著忐忑和悲傷的心情,跟隨牛大娃來到正殿,跪在張屠夫的棺前磕頭哭泣道。
對世俗間的喪葬禮節她知之甚少,但磕頭總歸是沒錯的。
「孫兒不孝,沒能保護好您老人家,孫兒……無顏見您……」牛大娃一頭磕在棺前,話沒說完就哽咽的說不出了。
張屠夫在遺蹟遇難,牛大娃一直深感自責,覺得是自己沒有保護好老人家。
張小兵和金止卉也跟著在棺前叩頭。
張光耀披麻戴孝跪在靈堂里,瞧見有賓客前來弔唁,條件性的起身上前答客。
喪父之痛,及連日來的跪靈,讓他的身體和精神都極其疲倦。
眼下他的意識已經昏沉,目光也變得渾濁模糊,起身答客幾乎已經成了他機械性的反射動作。
他蹣跚的走上前來,恰聽見沈文君的自稱,昏沉的大腦條件性的在想,這是哪家的兒媳,如此昏沉地想了好大一會他才猛然驚醒。
只見他身體激靈靈一顫,猶如被雷電擊了一般。
隨之蒼白憔悴的臉上忽然湧起激動的血色,他低頭盯著跪伏在地上的沈文君,不敢相信地問道:「文……文君?真的……真的是……是你嗎?」
沈文君聽見張光耀的聲音,身子也是一顫,抬起頭看見張光耀消瘦憔悴的臉頰,頓時淚如泉湧,愧疚嗚咽道:「耀哥,是我,我……我對不起你,把你害苦了啊……」
「不怪你,不怪你,是我無用,沒能保護好你和兒子,我無用……」張光耀跪在沈文君身邊連連搖頭,然後將其擁入懷裡,愧疚自責的落下眼淚。
沈文君的出現讓他悲喜交加,脆弱的精神受到了極大衝擊。
甲仲謀、胡不虎和萬清秋走上前來,把張光耀和沈文君攙扶到後堂。
牛大娃作為義孫,換上孝服,在靈堂里跪下守靈。
張小兵和金止卉被萬清秋叫到後堂,讓她二人陪著黃道女。
「婆婆,兒媳有罪,給張家招來災禍,請您重重責罰。」沈文君去到後堂,見到黃道女,跪到其面前愧疚說道。
「好閨女,快起來,怪不得你,你這些年也苦著呢。」黃道女立刻起身攙扶。
相比於張光耀和萬清秋等人的疲憊和憔悴,黃道女的氣色明顯好許多,且眼睛裡也未見濃重的哀傷之色。
對張屠夫的死她看得比較開。
得到黃道女的理解,沈文君霎時間淚水橫流,她這些年著實受了太多的苦,黃道女一句話戳中了她心裡的委屈。
「你是怎麼來的?沈家放過你了嗎?」黃道女拉著沈文君在軟塌上坐下,關心地問道。
這也是張光耀想問的問題。
沈文君聽了後臉色不禁一白,這才知道黃道女尚不知道沈家通緝令的事,也就是說黃道女還不知道她給張家招來了怎樣的禍事。
第八百五十四章 還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