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索性脫了鞋子互相聞了聞,聞完之後頓時服氣了,不約而同地朝對方豎大拇指。
三月二十二。
傍晚七時,日落西山,晚霞似火,點燃了整片蒼穹,映紅了大地群山。
一處地勢平緩的山凹里,燃起了一堆篝火。篝火旁,三十個漢子圍坐著,每個人都悶頭啃著乾糧,不言不語,神情低落。
這一伙人不是旁人,正是柳家村出來的狩獵隊。
今天是他們進山的第二天,這兩天他們翻了十座山頭,圍獵數十處,結果竟連只耗子都沒見到,好似整個山林里的活物全都死絕了。一次次圍獵一次次零收貨,如一盆盆冷水當頭澆下,把他們出發時的豪情與憧憬統統澆滅,以至於士氣十分低落。
「老牛,講兩句,給大傢伙提提氣。」李大山打破沉默向大娃的父親牛耀說道,他嘴角微翹,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似乎對這兩天的零收貨早有預料。
牛耀裝了一鍋子菸絲,從篝火堆里抽出一根木柴,點著菸袋狠狠抽了兩口,這才不緊不慢地開口道:「講啥?有啥好講的?這外圍的山早就被咱們和其他幾個村的人掏空了,若是隨便圍圍就能抓到東西,那大傢伙還用挨餓嗎?全都進山抓東西吃是了。」
「那咱這兩天瞎折騰啥呢,干吃糧食白費力,應該直奔深山去才對。」牛大娃不滿吐槽,覺得他老爹這個狩獵隊長當的有問題。
張小卒以及很多人也和牛大娃一樣,有相同的疑惑,都不解地看向牛耀。
「哼哼」牛耀吐著煙圈冷哼兩聲,指了指牛大娃、張小卒以及另外幾個年輕一輩的,道:「讓你們掏鳥窩挖田鼠,下套抓兔子逮野雞,下河撈魚摸蝦,你們能一個頂倆。但你們知道怎麼圍獵嗎?懂怎麼配合嗎?若是圍到了豺狼虎豹等凶獸該怎麼辦嗎?」
張小卒等一眾年輕人頓時恍然大悟,原來這兩天的圍獵,目的根本不是獵物,而是通過實戰讓他們這些年輕後輩儘快地掌握圍獵技巧。難怪這兩天牛耀等幾個老獵人火氣這麼大,沖他們又吼又罵,甚至還拿樹條抽,原來是在傳授他們狩獵經驗啊。
「這叫磨刀不誤砍柴工。」牛耀道。抽了幾口煙鍋子,又接著講道:「觀今天下午最後一場圍獵,你們已經基本掌握了圍獵的技巧,所以明天咱們就不再演練了,明天咱們直奔雙龍溝,過了雙龍溝就是黑森林了,在那裡咱們應該有所收穫。」
「牛伯伯,聽說黑森林裡有比屋還高的熊瞎子,比大水缸還粗的巨蟒,比水牛大兩個大的吊睛猛虎,是不是真的啊?」張小卒好奇問道。
牛耀搖了搖頭,道:「只聽老獵人講起過,未曾親眼見過。或許有吧,畢竟黑森林那麼大,有成精的猛獸也不奇怪。不過即便真有此等凶獸,肯定也在黑森林的最深處,無需害怕。」
夜晚,裹著雀兒縫的護膝,張小卒感覺渾身暖和,睡得香甜。他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被一條比水缸還粗的花斑蟒纏住了,就快要被勒死的時候,天上突然飛來一隻黑色大鳥,這黑色大鳥一隻爪子展開,竟比磨盤還大,兩隻翅膀展開,好幾丈長,遮天蔽日。黑色大鳥一爪子就把花斑大蟒的頭抓爛了,然後翅膀一扇,抓著花斑大蟒飛上了天空,順帶著把他一起帶上了天空。黑色大鳥越飛越高,越飛越高,一直飛到了雲彩上面,突然爪子一松,他和花斑大蟒便一起摔向了地面。
張小卒被嚇醒了,發現天已經蒙蒙亮,有幾人已經醒了,正在收拾東西,便不再睡了,起身和大傢伙一起收拾東西。
雙龍溝,又稱一線天,是兩座山峰間的一條溝壑。這兩座山峰一座向西北蜿蜒,一座向西南蜿蜒,崖壁陡峭,直插雲霄,不可攀爬。又如兩條巨龍,把黑森林盤了起來,禁錮了黑森林裡的凶獸不得出來為禍人間。
下午三時,牛耀帶著眾人趕到了雙龍溝入口處,谷口的情景讓這三十人不禁愣神。吵吵嚷嚷,到處都是人。看裝備行頭,應該和他們一樣,都是要進黑森林捕獵的。倒也不難理解,旱災荼毒,存糧吃完了,既然黑森林裡有吃的,各村各鎮自然要組織人手進黑森林捕獵。可是這些人卻一群一群地堵在谷口,激烈爭論著什麼,好像前方的路堵了,無法通行。
牛耀叮囑大家聚在一起,不可四處亂走,然後去前方找人打聽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