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動作不知何時已經慢了下來,隨即又是一笑,「但是我又覺得這些事情太沒格調了。而且我沒什麼必要為了反抗和報復,就去毀我自己的人生。」
「你知道就好。」江臨好像溺水的人忽然被灌了一口氧氣,終於找到可以插話的地方,「那就去給王主任道歉,繼續回去做你的好學生。」
「但是你對我而言不同啊。」段悠總算抬頭看他了,眼裡還是笑著的,「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有種感覺,我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要跟你牟上了。直到後來我喜歡上你,我覺得很陌生,很害怕,但也很欣喜——因為我總算找到一個讓自己覺得開心的人,總算能光明正大的為自己做一件事。」
段悠這十八年過得規規矩矩,但她心裡也藏著一個叛逆的小惡魔。
她不燒書,不翻牆,不做那些沒格調的事,她註定是與眾不同的,連瘋狂都瘋狂得別具一格。
唯一叛逆這麼一次,就是覆水難收,舉校震驚。
「遇見你之前我沒什麼喜歡的東西,遇見你之後我只喜歡你。」她道,「我不會為了挑戰權威而挑戰權威,但我可以為了我這輩子第一個喜歡的人這樣做。」
江臨還是看著她,眼神深如夜空下的海,無論海里有致命的漩渦還是錯落的礁石,她都只能看到表面那一層風平浪靜。
最後她無奈地笑了,「你別用這種眼神盯著我,我來校史館之前王主任就給我下了通牒,如果我今天整理不完這座校史館,明天估計就難逃被開除的命運了。其實你根本不用特意來勸我放棄,也許明天我就不得不放棄了。」
她這話不知哪裡觸了男人的雷點,只見那雙烏黑的瞳孔微微一縮,俊漠的眉峰很快就皺了起來,「段悠,我再問你最後一遍,給王主任道歉,你到底去不去?」
「我不去。」她一字一頓地說。
整個校史館都被她這擲地有聲的話音充斥著。
而後,靜默了很久很久,久到讓人心裡發慌。
空曠的房間裡漾開一聲無奈的嘆息,輕得好像是誰的錯覺。
男人終於邁步到了她對面,深深看她一眼,坐了下來。
段悠一開始沒察覺,後來才感覺到對面的光線好像被誰遮住了。
一抬頭就瞧見男人正坐在那裡,手中還翻閱著一疊資料。
她一愣,心臟驟然急跳了兩下,語無倫次地問:「你……你要幹什麼?」
「教你怎麼檢索分類。」男人無波無瀾地回答,「就你這樣整理,就算到明天這個時候,也整理不完。」
段悠怔然望著他的臉,額前有黑髮垂落,在眼底打下一片深淺不一的陰影。
立體的五官,英俊的輪廓,清貴的氣質。
往下看,就連那十根手指頭都比她見過的所有人的手指更漂亮。
她一直覺得阿青已經算是她見過的最帥的男人了。
嗯,以後追到這個男人,一定要帶回去給阿青比比,好好打擊一下那小子膨脹的虛榮心。
段悠這麼一邊想著,一邊聽到男人冷清嚴苛的嗓音:「你總是這樣一心二用?」
「才沒有。」段悠反駁,轉了轉眼珠,笑得狡猾,「我專一的很,一心一用,絕不變心。」
江臨,「……」
他以前怎麼沒發現她竟然還有這麼厚臉皮的一面?
男人抬眸不冷不熱地睨了她一眼,「幹活,不干就出去。」
「我不出去。」段悠立馬表態,不知道究竟在高興什麼,可是唇梢始終是上揚著的,「萬一我出去了,你把這些東西都給我弄亂了,明天我不是等著被王主任罵死麼?我得在這看著你,省得你這個小肚雞腸的人給我搗亂!」
小肚雞腸。
江臨聽到這兩個字眼角抽了抽,眸子一眯,冷笑,卻沒理會。
段悠覺得這男人實在是越看越可愛。一時間光顧著看,連幹活都停下來了,喜滋滋地問:「江臨,你為什麼要留下幫我啊?」
男人的回答頗為不解風情,「一晚上連這點東西都收拾不好,做你的老師,我很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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