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略帶哭腔的聲音,江一言微微皺了下眉,下意識道:「哭什麼?」
不等女孩回答,他便懂了——她以為他眼睛瞎了。一窩蟻 m.yiwoyi.com
想笑她無知,心上卻有種陌生的情緒徘徊不去。
他突然好奇,若他真的瞎了,她待如何?
江一言靜了兩秒,朝著她的方向淡淡解釋道:「只是被他們打中了視神經,暫時失明而已,不會瞎一輩子。」
傅靖笙一愣,淚腺像是被人掐住了。
最後一滴眼淚從眼眶裡滾下去,她呆呆望著男人的英俊淡漠的臉。
一如往常沒有什麼波瀾,眼裡凝著一片漆黑,像是無法聚合的霧氣,四散漂浮。
她頓了頓,驀地哭得更厲害了,甚至哭出了聲。
江一言:「……」
他剛才不是已經解釋過了?
怎麼還哭?
他抿著唇,眉頭蹙緊,正不知該說什麼,卻聽她吸了吸鼻子,哽咽地說:「我現在……很冷靜……就、就是鼻子有點酸……你不用管我,快點想辦法出去……不然、不然段姨進來……有你後悔的。」
江一言:「……」
還真是很冷靜。
她這麼說,他便也收回了心思,沉聲問:「現在是什麼情況?」
傅靖笙壓著聲音把周圍的情況給他大概描述了一下,他們兩個被扔在沙發前面,江一言背後不遠處就是沙發腿,金屬製成,有稜有角。
她扭頭朝自己身後也看了一眼,心裡陡然生出一個大膽的念頭。
江一言聽到女孩輕輕開口說:「你能不能往後蹭一點,四十公分左右?」
……
賭場外圍,陸續有車停下,將整條街都堵了個水泄不通。
車裡下來兩個蕭疏軒舉的男人,氣質迥異,卻都同樣的面沉如水,滿臉陰翳。
守在賭場外圍的人一見二人便低頭打招呼,「江先生,傅三爺。」
江臨沉眸望著賭場的金字招牌,問:「裡面情況如何?」
「人都遣散了。」
傅言聞聲眉頭皺得更緊,淡若無物的一眼掃過去,令人背上冷汗叢生,「誰遣散的?」
「不是我們的人。」
「糟了。」江臨低聲說。
段子矜拉開車門走出來就聽見丈夫這樣一句話,她臉色一僵,迅速白了下去,「怎麼了?」
江臨沒回答。
她又看向一旁俊美陰柔的男人,追問:「傅三,怎麼回事?」
傅言眉目凝然,盯著面前仿佛一張血盆大口的賭場門,眼裡隱隱閃爍著幽暗的光澤,有條不紊地給出分析:「同時抓走阿笙和一言,相當於在整個內陸沒有任何立足之地,但他們沒有將二人轉移到境外對他們更加有利的地方,反而還留在這裡,遣散了賭場裡的人,恐怕是不準備給自己留退路了。」
「你是說……」段子矜的臉徹底失去血色,「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阿笙和銀耳?」
傅言沒有看她,一個字比一個字落得深:「如果放過,他們還有活路?」
「到底是什麼深仇大恨……」段子矜喃喃。
很快,當她看到賭場裡走出來的人時,便懂了。
江臨看到那人時沒有段子矜那麼明顯驚愕的反應,眸色一寒,早已料到般,語調沉沉:「果然是你,威廉。」
威廉笑了起來,「許久不見了——」
他拖長了尾音,眉眼間聲色浮動,好像在思考一個合適的稱呼,最後卻沒想出來,千言萬語化歸一聲冷笑,「你見到我好像不怎麼驚訝?」
隔著遙遠的距離,威廉聽到那個男人用淡漠倨傲的口吻說:「我更驚訝你們聰穎睿智的聖座怎麼能辦出這麼蠢的事來。」
「聖座」二字他咬得風輕雲淡,聽不出絲毫尊重敬畏,甚至還有點涼薄的諷刺。
二十幾年前,獵場事件過後,江臨還沒出手,唐季遲就先將威廉家打擊得元氣大傷。
時值他身體每況愈下,又要兼顧工作、又要費心瞞著悠悠自己的病情,樁樁事情錯綜交纏在一起,他乾脆直接把威廉家的後續處理交給了姍姍。只交代不能輕易放過,卻並
一笙無悔080 暫時失明而已,不會瞎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