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
傍晚,御花園。
綠蘿拿著蝴蝶風箏,歡天喜地的朝著沈清漪的方向趕去,卻在小路盡頭,突然聽到了一陣談話聲,內容涉及「沈清漪」、「沈家」預感到事情不妙的綠蘿,立即悄悄蹲在了樹叢後,偷聽對方談話。
涼亭內,太后手持佛珠,念誦經文,然而神情卻獰如惡鬼:「你是說,沈貴姬是木紅綃的女兒?而哀家上次,竟然救了自己的仇人之女?!」
躲在暗中、聽到這句話的綠蘿,驚愕的捂住嘴巴。
她聽到了什麼?
太后居然是小主母親的仇人?而且還要置小主於死地?!
意識到自己聽到了驚天秘聞的綠蘿,立即捂住嘴巴,屏住呼吸,一動不動。
察覺到太后的怒火,茱萸嬤嬤臉色變了變,緩緩道:「奴婢也是今天才打聽到的,本以為這個沈貴姬,不過是皇上解悶的一個小玩意罷了,並未放在心上,不想皇上先是提拔了他的父親,又晉了她的位份,這才覺得奇怪,一查才知道,沈清漪竟然是木紅綃之女!」
「啪——!!」
一聲脆響,太后手中的佛珠,被猛地扯斷。
無數玉珠如雨點一般,滾落在地,四散飛遠。
沈清漪是宮妃一事,的確叫太后震怒不已。
然而驚怒過後,更多的是後怕。
要知道,當初先皇痴迷木紅綃美貌成魔,險些納入後宮,而為了徹底斷絕先皇的念頭,她把木紅綃許配給了仕途無望的沈定乾,卻不想沈定乾是個有才幹的,無論葉太師如何打壓,照樣憑藉自己的能力入朝為官,然而有葉家這棵大樹壓著,沈定乾再如何有才幹,也只能止步於此了。
可太后知道,這還遠遠不夠。
於是她又在木紅綃懷胎十月時,故意將自己身邊的宮女指給沈定乾為姨娘,也就是現如今的白姨娘,而太后則暗中囑咐白姨娘,一定要想方設法,除掉木紅綃,徹底斷絕先皇的念頭。
果不其然,在白姨娘入府不久後,木紅綃便香消玉殞;而沈定乾也自此之後,意氣消沉,加之葉太師有意運作,便將沈定乾貶到了京州。
事情已經過去十幾年了,原本這一切,已經要徹底被太后淡忘了,卻沒想到木紅綃的女兒,居然入宮了。
這叫太后怎能不恨?不懼?
要知道,當初害死沈清漪母親、逼迫沈清漪父親的始作俑者,就是太后。
若沈清漪知道這一切的話,那她就很有可能是入宮復仇的!
太后臉色鐵青道:「皇后這個中宮之主到底是怎麼當的?居然連那個賤婢生的女兒,也選入後宮來了?!」
「老奴聽聞,當初讓沈貴姬進宮的,並非皇后,而是皇上,皇后娘娘畢竟是太后您的侄女,怎麼會忤逆您呢。」
太后聞言,臉色稍霽,卻還是余怒未平:「果然!不是哀家肚子裡爬出來的種,就是不能放心。若非哀家的宸兒被其他皇子暗害,落了暗疾,哀家也不會讓蕭景琰登基!卻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蕭景琰依舊沒把哀家放在眼裡,非要跟哀家對著幹!」
太后平復著呼吸,再次睜開眼時,眼底已是一片狠戾:「好,很好,反正哀家已經害死了一個木紅綃,那她的女兒,哀家也不會放過!」
「窣窣——」
草叢裡突然傳出一道異響。
茱萸嬤嬤警覺的看向涼亭後,驚呵一聲:「誰?!」
然而綠蘿跑的極快,轉眼便已不見人影。
茱萸嬤嬤匆匆趕過去時,只看到一隻被汗水濡濕的風箏。
太后步下涼亭,看到茱萸嬤嬤手裡的這隻風箏,眉梢微蹙:「剛剛是什麼人在這裡?」
茱萸嬤嬤搖了搖頭,仔細打量了一下手裡的風箏,緩緩道:「這糊風箏的紙,似乎是內務府分發給各宮裱窗花的木紗紙,待老奴去內務府問問,近日都有哪些宮人領了,再核對一下,想必就能找到人了。」
太后斂了斂眸,陰戾道:「找出人後,直接處理乾淨,哀家不喜歡留下禍害!」
「老奴知道!」
綠蘿急急忙忙、一路跑到了沈清漪面前。
第十五章 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