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期間,一直刻意避開你,幾乎沒和你見過面。
你們在蟄城北部進行第四場死亡遊戲,我故意把小橘送走,原因是害怕它發現我和仇世有聯繫,導致全盤皆輸。結果我說送小橘過去幫你們尋找惡念空間的入口,你們居然連一點懷疑也沒有。
現在是第五場善惡遊戲,葉黎去摸索何思語留給他的『念』,我終於有了這樣一個絕佳的機會。
沈星暮,你是不是現在還對我說的話難以置信?因為我說這些,意味著從一開始,我就是你的敵人。在這場決定夏恬能否平安甦醒過來的善惡遊戲裡,你一開始就踏進了必敗的陷阱!
哈……你現在很不甘、很悲憤嗎?沒關係,我會幫你解脫的。遊戲開始之前,你不是問我,能不能像相信葉黎一樣相信我嗎?我現在的回答和當時一樣,可以的。我一定會給你一個非常痛快的死法,讓你早點和夏恬泉下相聚。
你看我多溫柔,在這種時刻還關心你,設身處地考慮你的心理感受。」
徐小娟說著,笑聲越來越大,笑容也越來越猙獰、越來越猖獗。
沈星暮小聲道:「不、不是——我不——」
徐小娟厲聲道:「連話都說不清楚了嗎?在這最後時刻,你連吼我罵我的力氣都已經沒有了嗎?我還真沒想到,一向倨傲的你,會變成這副宛如喪家犬的模樣。
我說了這麼多,你也應該知道了,仇世的搭檔並不是肖淺裳,而是我。所以仇世拿到惡念之花之後,我也能獲取『念』。這也是我為什麼忽然懂得『念』的使用的原因。
呃……我好像把該說的都說完了,你現在應該沒有任何疑問了。
現在遊戲才進行五個小時多一點,距離遊戲結束還有接近一個小時。這期間你是很難熬的,可以說是生不如死。甚至我都不確定,你現在還能不能聽清我說的話。不過你放心,我會減少你的痛苦,提前結束遊戲。
你的推論中,楊佑文是殺死喻香香的兇手,如果我寫下他的名字,你就活過來了。可是我不能這麼做呢,如果你活過來,我就死定了。因為我無比相信,你現在恨不得把我大卸八塊,挫骨揚灰。所以你幫我選一個答案吧,是填簡付生還是填賀秋燕?」
沈星暮的雙眼已遍布血絲,變得殷紅觸目。
他努力張開嘴,斷斷續續地問出「為什麼」三個字。
徐小娟臉色閃過驚訝,旋即掩嘴嘲笑道:「你到現在還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和仇世組成搭檔嗎?這麼簡單的問題,居然還要我親口解答?」
沈星暮艱澀道:「告、告訴我。」
徐小娟的臉上泛起冷漠,用宛如積雪一般冷冰的聲線說道:「你查過我的過往,知道我曾是蟄城岳縣的夢幻酒吧里的陪酒姑娘。
我對你們說的話大多數都是真的。我十三歲離開村子,前往充滿未知與恐怖的陌生城市打工賺錢。可是我在外地沒有親人朋友,沒人會幫我,而且我年紀小,也沒地方會收我這樣的女童工。所以我變成了城市裡的拾荒者,和一個同樣可憐的老頭子一起撿破爛。
遇到那個老頭子,可能是我這輩子經歷過的、最幸運也最幸福的事情。可惜三年後,那個老頭子的女兒找來了,要接他走。他把這些年拾荒攢下來的錢都給了我,還求他女兒替我辦個身份證,找個正當的工作,讓我可以活下去。
他女兒可不是什麼好東西,不然他也不會在城市裡拾荒那麼多年。我能猜到,他女兒會去接他,一方面是受不了輿論,另一方面則是老頭子本就活不久了,不會給她造成太大負擔。
所以雖然她答應了老頭子的請求,替我辦了一張假身份證,卻沒給我找正當的工作,反而把我介紹到夢幻酒吧去做陪酒姑娘,收走了一筆豐厚的介紹費。
你永遠無法想像,我在夢幻酒吧的那兩年是怎麼過的。
每天我都穿得光鮮漂亮,打扮得花枝招展,明明只有十六歲,卻好像二十歲的成熟姑娘一樣。
酒吧的客人對我毛手毛腳,逼我喝酒,我不聽話就扇我耳光。我惹得客人不高興,酒吧老闆和經理也會對我拳打腳踢。
我自己都不知道,那兩年挨了多少打,反正痛得睡不著、悄悄流眼淚的夜晚多不勝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