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姚姝說的不是「我嫌你們慢,我先走了」,而是「你們這麼慢,就都死在這算了。」。
姚姝看都懶得看他們的德行,御劍騰空,迅速消失在山林之中。
姚姝走後,所有弟子都齊齊鬆了一口氣。尤其是被圍著的文瑤,雙膝一軟,差點跪地上。
而姚姝則是御劍朝著門中急飛,她當然不是急著回去復命,領什麼救下弟子的功勞。
而是急著回去見闕南,確認一些事情。
姚姝不需要遷就別人,也不需要保存靈力對付妖魔。一路用最快的速度,僅僅用了一白天,在入夜之後,就回到了盤璧山。
落在盤璧山山腳,姚姝已經感覺到經脈滯澀,這是靈力耗盡的徵兆。
不過她的精神抖擻地像是枯木逢春,老王八下蛋,非常之春色盎然,邊喝了幾瓶營養液,邊朝著瞿清的清渠苑走。
她總要交代好驅邪進展,才能回青瀾苑,這是規矩。
另外她現在氣息紛亂,自己都知道自己肯定像個急著洞房的毛頭小子,她不想讓闕南看到她這麼急不可耐。
雖然她就是急不可耐。
瞿清聽聞弟子來報姚姝回來,立刻命弟子讓姚姝進來。
姚姝無數次進入瞿清的清渠苑,從前連瞿清院子裡多開了一朵花都知道。但是此時此刻,她完全無心什麼院子甚至是瞿清本尊。
一進屋,姚姝見瞿清坐在桌案之後,她站在一進門不遠處,抬手便道:「幸不辱命,妖邪已除。弟子能救的都救下了,正被馮任和方奇正帶的弟子護送著朝回趕,大師兄可以放心了。」
她說完就打算走,說道:「我很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了。」
瞿清卻站起來朝著她走過來。
「是什麼妖邪?」他問。
姚姝從前都會仔細跟他分享下山之後的所有事情,事無巨細,尤其是帶著弟子歷練的事情。
瞿清看著姚姝,神色非常怪異,他聽到了她和闕南長老說的話……她要下山去做散修。
瞿清不明白,她到底為了什麼,連修行都能放棄了。
「是木靈。」姚姝耐著性子說:「佛參木供桌化成的木靈,是因為荊河村世代供奉山神所蘊生的靈體。」
「木靈怎會作惡?」瞿清聞言皺起眉。
姚姝從前一見他皺眉,便會生出想要將他眉心豎紋撫開的衝動。可是現在見了,只覺得她從前可真是心聾目盲,這老傢伙這是長皺紋了啊。
姚姝動了動嘴唇,想到這件事情說來話長,便索性道:「我真的累了,日夜行路,經脈枯竭,需得儘快打坐,大師兄有任何疑惑,等回來問你好師妹文瑤去吧。」
她說話的語氣著實不好,說完拱手便轉身朝外走。
瞿清實在受不了姚姝的態度,快步向前一步,抓住了姚姝的手腕。
「師妹。」
瞿清說:「你我師兄妹幾十年的情誼,你到如今連同我多說一句話都不肯了嗎?」
姚姝腳步被迫頓住,她盯著瞿清的手掌扣住自己的手腕。
她轉頭滿臉疑惑地看向瞿清,問:「你我師兄妹幾十年的情誼,在文瑤的面前,不也抵不上她叫你一聲大師兄嗎?」
姚姝從前恨瞿清,識人不清,被文瑤迷惑。但是現在她懂了,瞿清可能是被文瑤的系統所迷惑。
但姚姝依舊恨。
幾十年的情誼真的敵不過系統的那點迷惑之術嗎?
那要這情誼還有何用。
「師妹,文瑤,她……」。
「別跟我說什麼是她笨,需要人教導!」姚姝說:「笨,不是應該趕下山去嗎。不適合修煉,強求個什麼?」
「她是師尊的女兒。」瞿清說:「是師尊要我照顧她,師妹……你別這樣。」
姚姝愣住了,彈幕都跟著無語凝噎了片刻。
如果是從前姚姝聽到了這種說法,說不定還真會理解下瞿清。你愛一個人的時候,總是會為他哪怕不合理的行為,尋找各種各樣的理由。
但一旦不愛了,就很殘酷。他連苦衷都是裝腔作勢,連喘口氣兒都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