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頭花讓她戴上。
她到沒拒絕,將白色的花戴在了頭上,然後過去行禮磕頭。
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哭泣,也沒有哀嚎,一切都是在沉默中進行的。
只有譚思思勉強的掉了幾滴眼淚,但看上去表情還是悲傷的。
弔唁結束後,暗白先回上樓了,不過卻叫了李心念去。
李心念猜想暗白是想把剩下的故事說完吧,便答應了,還主動去讓人準備了茶水送了上去。
還是上次的房間,暗白還坐在之前的位置上,唯一不同的是,這次,房間裡就只剩下他們兩人了。
暗白手中就那種那份記錄廖秀雲睡著和醒來時間的筆記本,厚厚的一本,抱在手上有些分量了。
他慢慢的撫過哪些字跡,在李心念坐下安靜了許久之後,才開口說道,「其實我等這一天等很久了,因為她活著一天,就多受苦一天。」
的確,如果像廖秀雲那麼痛苦的活著,或許死才是一種解脫。
君暗白放下了筆記本,看向李心念,「李小姐,你覺得君徹能接受這樣的活法嗎?」
她不作答。
君暗白繼續說道,「他不會接受的!你知道我多少次想要結束我母親的生命嗎?數不清,我無數次的想要幫她一把,幫她結束她這充滿痛苦的人生,可是到最後我都停下了,因為她一直以來的願望還沒有達成,所以我不得不想方設法的幫她延續生命。」
&這對我來說,是痛苦又絕望的。」暗白抬眸看向了她,「而你,馬上也要過這樣的人生了。」
李心念不禁一個顫抖,雙手不由自主的收緊起來,心口的位置劇烈的疼痛著,很窒息的感覺,好像快喘不過氣來了。
暗白看著她的表情變化,露出了一個笑容,雖然隔著口罩並不能清楚的看到這個笑容,但那雙眼睛裡,正猝滿了惡毒的笑意。
他說道,「你會眼睜睜的看著你最在乎的人,在你面前變得不成人形,每天那只能躺在床上,連吃飯都需要別人幫助,甚至到後期會演變成為大小便失禁,你想過這麼一天嗎?君徹躺在病床上,瘦弱得只剩下一把骨頭,你會看著他一點點的變化卻無能為力,哪怕你想過替他去死,卻也改變不了任何,你有的,就只是絕望。」
他說得很平淡,卻那麼的恐怖!
李心念害怕的搖頭。
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她不要這樣的結果!
他沒有暗白那麼強大的心裡卻接受這些。
暗白看著她害怕的搖頭,滿意的笑了起來,「沒有人能接受得了,我也是,所以我死過,甚至想過陪同母親一起去死,如果可以的話。」
***
這個社會的殘忍往往來自於人心的殘忍。
就如同一本小說里曾經說過的一句話,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我母親含辛茹苦的把我養大,經歷過常人想像不到的苦難,就只為了能找到父親,讓我認祖歸宗。
可是,徐節楠改名換姓了,他徹底的丟掉了過去,開始了自己嶄新的人生,在寧城這塊富人聚集的地方混得風生水起,甚至慢慢的爬到了金字塔的頂端,成為了寧城首屈一指的富豪。
我母親用了好幾年的時間,才得到這個消息。
那還是她無意之中才報紙上看到的,一個人的名字,背景和經歷都可以去撰寫去改變便,但相貌是沒辦法改變的。
那時候沒有整容這一說,所以我母親認了出來。
畢竟是曾經同床共枕了那麼多年的男人,又怎麼會不認得呢?
陌生的報紙上,熟悉的男人,讓我媽高興起來,她丟下了工作,回到自己的出租小屋裡,把被反鎖在房子裡的我拉了出來。
甚至第一次捨得花錢去給我買了一身新衣服,而她自己,找了一件看上去還算體面的衣服穿上,然後帶我去找徐節楠,不,找君達華,我的父親。
那時候的君家財團還沒有現在這麼規模,但因為身份地位就擺在那裡,不是隨隨便便的人就可以進去的,而且君達華公事繁忙,想要見他,必須得提前預約才行。
我母親哪裡知道這個規定,在門外站了好久,都沒能見到君達華,從天亮等到天黑,也沒有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