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跟他們見面的次數也不多,一有回去頂多就見見小逗號,對了,楊弋最近怎麼樣了?」
「他還是老樣子,就像有無限精力一樣,一邊是工作,一邊是比賽,一個人生硬是掰成兩個過。」
「怪不得小逗號老是說,他身上的那份執著和衝勁,讓他的少年氣永不消失。」
點到即止,他既然沒有多說,她也不好意思幫自己的閨蜜再多打探楊弋的感情生活了。
黃鈺緩慢地走著,彭浩宇寸步不離,兩個人唇齒輕啟,低聲交談,看在別人眼裡,就是一對情投意合的情侶。
「最近天冷了,小心別感冒。」
「嗯,你也是。」
別的也沒什麼好多說的了,誰還能指望一對分手了的舊日情侶流露出更多的關懷呢?
簡簡單單道了一個別,就好像只是普通朋友之間的偶遇與道別,就像隨時可以約出來吃飯看電影一樣自在隨和的關係。
夕陽西下,一輪紅而不燙的落日沉入了山角,染紅了半天的蒼穹。
講述這一次短暫且偶然的見面,黃鈺數度哽咽,小臉憋得通紅,頑強又倔強地將內心的激動吞咽下去。
奶茶喝到底了,人也醉了。
「太可笑了!我分手那天都沒這麼難過,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突然就很想哭。」
黃鈺到底是憋不住淚腺的迸發,發泄似地哭得肩膀發抖。
「哭不丟人,哭出來就好,哭出來就痛快了。」
「你知道嗎?我看到他還像以前那樣一點也沒變地站在我面前,我有一百個問題想問,但是問不出口!」
「你想問他什麼?」
「我想問他工作還順心嗎?有沒有認識新的朋友?是一個人住還是跟別人合租?一日三餐吃的是外賣還是自己學會煮不成坨的麵條了……」黃鈺的眼淚奪眶而出,像開了閘的河流,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還想問,分手的這些日子裡,他有沒有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想起我們過去……」
如果只是關心一個久未逢面的朋友,這些家長里短的關心詢問不過是分分鐘三言兩語的事情,偏偏地,放在他們倆的角色上,就是行不通。
「你還是放不下他,是嗎?」
黃鈺的頭擺得跟撥浪鼓一樣:「不是,不是放不下他,是放不下三年的感情。當時分手的那天晚上我還特別瀟灑,拋下一句後會無期,頭一轉就走人了,沒想到回憶卻無時無刻不在翻湧上來。」
被回憶啃噬,這種痛苦,宋式微清清楚楚。
黃鈺擤了一把鼻子,繼續說:「我愛的,我懷念的,我痛的是過去的那個他,走不出來的也是過去的那段感情,其實已經跟他這個人沒有什麼關係了,我就是不甘心!我付出了全部心意,投入了整整三年的感情!」
宋式微掏出紙巾,一人一張,繼續聽著黃鈺一吐為快。
「所以我想回來學校里看一眼,小逗號,你當見證,我就看最後一眼,然後就徹底放下,真的,我保證。」黃鈺反覆擔保,仿佛有人逼著她發誓今天就必須為上一段感情畫上一個句號。
宋式微算是聽明白了,原來,抹茶咖啡只是藉口,回來,原是為了緬懷,也是為了祭奠死去的愛情,順便將魂消魄散的愛情埋葬於此。
黃鈺和彭浩宇,他們的開始與結束都在這座校園裡演繹完了,一腳踏出這座校園時也都決絕地宣稱他們對彼此的眷戀和愛慕在分開的那一刻就放下了,甚至謊稱已經徹底將情愫斬斷得一乾二淨,其實不過都是嘴硬,自欺欺人罷了。
宋式微安靜地傾聽,胃裡泛起了一股酸味,不知不覺便跟著黃鈺嗚嗚咽咽的哭聲也模糊了雙眼,水霧在眼底綻開了一朵冰清的花,為黃鈺和彭浩宇死去的愛情而哭,也為自己而哭。
只因無意的一瞥,瞅見了楊弋和蘇瑜的那張合照,這份刺心的痛便壓在心裡一整天,表面上不動聲色,假裝不在乎,隻字不提,實則滿腹委屈,反覆猜疑。
她的一顆七巧玲瓏心怎麼會猜不出來,答案已經呼之欲出,這個日子的意義與她而言不同於俗。
身旁的朋友們為生活和工作奔波,自顧不暇,所以她未說出口的一個事實便是:今日正是楊弋的生日。
此時此刻,這邊自如地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