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軍弩頂在頭上,阿沙便是再怎麼不情願,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先行答應下來。
然而他的心中卻有一絲疑惑。
僅僅是為了這樣的事,有必要這么小題大做麼?
並且,要是自己事後反悔怎麼辦。
路夢沒有說話,但手上的軍弩極穩。
緊張的安靜,雨水自屋檐流下。
「我說,路不,北游老弟,我一直都是想同你們合作的啊?」
陰鬱逐漸壓在了阿沙的心上,他試探著開口:「你看該答應的都答應了,現在蟲潮當前,我們應該一致對外」
「而且,你的那個學生是那個挺可愛的沙克小姑娘吧,她都參與了我們的行動,我相信,大家合作的基礎還是很牢靠的。」
他提到此節,卻是暗示——
如果談不攏,到時候你讓她在剝皮人中如何自處?
「你讓阿瀨去幹什麼了。」身後之人開口。
「就是一些偵察任務,」阿沙耍了個心眼,「你放心,不會有什麼危險之前招待過你們的那台骨人,還記得吧?我都把他派了出去,陪著你的學生。」
「骨人兄弟可是我們的老戰友了,不會坑他的。」
他卻是把對方主動請纓,說成是自己委派的。
而骨人確實承接過不少偵察任務,這麼也說得通。
「原來是這樣」聽聲音變化,對方像是在點頭。
阿沙的眼睛,瞥向身側斜放著的長柄刀。
路夢:「其實」
話音未落。
阿沙渾身本就緊繃著的肌肉,忽然發力,身形一閃——同時腳尖猛地踢向地上的鐵桿。
長柄刀一震,凌空彈起。
他早有準備!
事到如今,即便能夠談成什麼合作,又怎麼能善了?
哧!
弩箭的破空聲。
因為阿沙突然閃躲,身形又快,哪怕軍弩立刻激發,也偏了幾寸。
不過,還是命中了他的後脖頸。
然而並沒有貫穿。
阿沙的高領內襯甲,堪堪擋住了這一下——他慶幸自己出門之前,出于謹慎,臨時多更換了一層護具。
弩箭的巨力未消,阿沙感覺自己像是被人用木槌狠砸了一下。
這讓他差點就要當場昏迷,好在自己的體質韌性不同於凡人,否則怎麼能在血蜘蛛肆掠的環境中生存下來,竟是硬生生頂住了暈眩。
與此同時,阿沙則已經握住了精鋼長柄。
一個旋身,向後橫掃出去!
——對手是那個路北游。
自己在城頭上,看過對方與血蜘蛛蟲母搏殺,也目睹了那揮刀的一幕。
阿沙的武藝同樣不俗,否則難有現在的地位。
但是,平心而論。
他知道自己不是路北游的對手。
若是貼身近戰,只可能被當場砍翻。
所以,當時才心念一動,親手射了那一發魚叉炮——這並非針對,卻是能有效地搶下功勞,還不落人話柄,占滿了大義的名分。
當然,這一過程要是有什麼誤傷。
只能說是必要的代價,大家會理解的。
可惜
他們的實力確實有差距,對地位的潛在威脅,更大了。
但是現在!
阿沙卻有了極佳的機會。
對方是一隻手用軍弩,抵著自己。
他知道那種十字弩:普通士兵操作需要雙手,對方能單手持握已經說明相當嫻熟了。
通常情況下,敵人能同時握住刀柄,戒備變故。
然而他的另一隻手,拿著的是那盒餅乾!
突發之下,這短短的時間裡。
路北游,沒有機會拔刀!
因為這一點點的疏忽和玩鬧心,他就要命喪於此。
阿沙雙臂肌肉虬結,揮舞的過程中,巨力將精鋼打制的長柄都要壓彎,在空中劃出凌厲的弧線。
重型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