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您回去吧。我的腰一上午疼得不行了,正好順路去買點膏藥。」
說著對郝樂擠了擠眼睛,「郝樂,你說是不是?這不是正好嘛!」
「不用了!你們去忙吧!我沒事。」郝國立也執拗得很,不動聲色地甩開了兩個人的攙扶。身邊兩人的心意他如何不懂。只是他看到了這裡有多忙。離不開人。
「叔叔,那個,我們這裡沒膏藥。再不去買膏藥,我就要,就要,」司馬謙急不過,雙手胡亂地比劃著。
那些什麼影響性福的話,也就能跟郝樂嚷嚷,在長輩面前可不敢造次。
「爸,就讓司馬開車送你吧。正好他休息休息,買點膏藥。」
「就是,就是。叔叔,我不貼膏藥,就娶不上媳婦了。哎呦喂。疼死我了。」
司馬謙浮誇地扶著腰,齜牙咧嘴地叫喚著,對郝樂使著眼色。悄悄摸出遙控器把越野車解鎖。
不給他頒個奧斯卡小金人,簡直是辜負他的演技。
都到了這個份上,郝國立只好隨了年輕人的決定。電動車一併被司馬謙手腳麻利地塞進了後座。
走到車門旁,郝國立沒有立即上車,轉身喊住了兒子。
「郝樂,晚上給你媽打電話報個平安。」郝國立的聲音有些沙啞和低落。說完擺擺手,「去忙吧。我走了。」
終究拗不過兩個孩子的一番好意。更重要的,他把司馬謙的腰疼看在眼裡。心想著,如果買不到,就把家裡的膏藥拿給小伙子。
司馬謙車技一流,又快又穩。一路上,他想誇誇郝樂這些日子以來的英雄事跡,側面吹捧下好兄弟。可他醞釀半天,餘光一對上後視鏡里郝國立若有所思的表情,深沉的目光,壓根開不了口。
司馬謙掙扎了半天,終於徹底放棄,乾脆打開音樂,緩和下尷尬緊張的氣氛。
也許天下的父親都是同款:嚴厲而沉默。
在他心裡,從小到大對父親的印象很遙遠很模糊,留下的只有父親訓斥和打罵,就算這樣,也只有一個巴掌數得過來的次數。他的印象里父親等於忙的代名詞。似乎從早到晚都在忙,不分四季。即使在家裡也在忙著在電話里談生意。
父親似乎只關心兩件事:忙著掙錢和扶助弟弟妹妹。爺爺奶奶去世早,父親是老大,下面兩個弟弟,兩個妹妹。
父親就跟演電視劇一樣,貧苦孩子考上大學,又當爹又當媽把弟弟妹妹拉扯大。然後逐個地操心他們讀書、找工作,結婚。在他這個做大哥的帶領和支持下,弟弟妹妹們都上了大學。
平日裡父親難得回家吃飯。逢年過節父親終於有空,不是組織各種家庭聚會,就是協調、解決弟弟妹妹們家庭內部和親人之間的矛盾。
對司馬謙的關心程度都不如叔叔和姑姑家的孩子多。更談不上什麼溝通和理解。聊不了兩句,兩個人就開始吵架。用父親的話來說,「他是朽木不可雕也!」
武漢封城以來,司馬謙可以經常跟母親發語音匯報情況。跟父親卻完全無話可說,除了大年初一拜年,他都沒有主動跟父親發過微信。每天基本兩句話,都是父親語音發過來問一句,「今天怎麼樣?」,他文字回一句,「還好。」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他很羨慕郝樂,尤其是郝國立今天的到來。如今他還瞞著父母做志願者的事情。如果說出來,父親會不會大發雷霆,拍桌子罵人,罵他瞎胡鬧,罵他蠢貨。
大概會吧。心裡酸酸的,異常地難過。
一路開著,司馬謙的心情很低落。不知不覺很快就到了。找了個位置停下車,卻發現郝國立歪著頭睡著了。捨不得打擾,將手機調為靜音,默默地刷起了朋友圈。
就在這時,一陣手機鈴聲急促地響起。郝國立猛地以下從睡夢裡驚醒,快速地接起了手機。測試廣告2